原典:
绝嗜禁欲,所以除累。
抑非损恶,所以禳过。
贬酒阙色,所以无污。
避嫌远疑,所以不误。
博学切问,所以广知。
高行微言,所以修身。
(待续)
引言:
本章核心是“求志”,如果说“三字经”是小学版“求知”,本章就是大学版“求志”——即成人就业指南。志者,志气、信念、远大的抱负也。既有坚定的有着个人烙印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又有明确的人生目标——我是谁、我能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古人云,志不可以妄求。然芸芸众生,知志之人尚且可数,更不必说求志了。故黄石公谆谆告诫此书不可传给不道、不神、不圣、不贤之人。这是因为,如果所传非人,这“志”就很轻易成为“妄念”,而芸芸众生就会因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毕竟,“妄念”亦为信念,驾驭无信念的百姓,已是轻而易举了。所以,修习本章之前,以《诗经》、《论语》、《大学》、《中庸》作底,以《道德经》入道,“惟精惟一,允执阙中”,不再迷失本性,方可循天道,益苍生。
有了“志”,本章的内容才会有的放矢,名至实归。下面就展开论述君子应该如何加强自身的道德、品质、能力等诸多方面的素养,为自己的“志”保驾护航。
解析:
本章也有固定句型“ABAB,所以C”,其中A是动词,行为;B是名词,A的行为对象;C是结果。整个句子就是:如果能做到AB和 AB,就可以达到或获得C这样的境遇或结果。
绝嗜禁欲,所以除累——所谓“人到无求品自高”,这里讲的其实就是对“欲望”的断舍离。嗜好和欲望不是说要完全禁绝,而是需要一个度。检点在于,这是贪婪还是需要,是索求还是偶得。过度的贪欲是人生的累赘,酒、色、财、气,如能以平常心得之,则会轻松前行。否则,一个“贪”字,就会衍生无数的烦恼。
抑非损恶,所以禳过。曾子曰,“吾日三省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荀子也说,“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这句话是针对自身而言的,“抑”(抑止,放下)的是内心的“是非”,“损”(减少,去掉)的是内心萌生的恶念。 “禳”,有人理解为“祈禳而去之”,谬,直译“去除 ”(drive off)即可。抑止内心的是非对错的想法,清理内心因欲望过多产生的恶念,这样的话就可以去除灾祸。
贬酒阙色,所以无污。贬,此处降低之意;阙,此处读jué音,去除,亦有降低不放纵之意。不过分饮酒,不沉迷美色,这样的话可以让心神保持清爽、明白。所谓色伤精,酒伤神。然而,中华文化中却有听靡靡之音,畅肥肉美酒,伴美人绕膝之癖好,加以人们把告子说的“食色性也”横加到孔子身上,于是中华文化就有了圣人的指点迷津,然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的确是孔子对于人生的看法,但他并没有主张声色犬马、纸醉金迷,而告子的“食色性也”也只是表达了食、色为人类生存所必需,性,本性之意。
避嫌远疑,所以不误。知道别人嫌弃什么,不去那样做;知道别人怀疑什么,远离那个是非纷扰,如果这样的话就可以不误事了。这一部分和前文正道章的人豪的“智足以决嫌疑”互相呼应,而和人杰的“见嫌而不苟免”的立足点不一样,人杰的不苟免是因为要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之所以不避嫌疑,是因为无可避免,最终结果也能够得到大家理解。而本节的避嫌远疑,避的是基于智慧而了然于胸的别人的忌讳,远的也是别人担心怀疑的部分,是有能力避免或减少的对目标的阻碍,一个无可避,一个是能避且避,目的只有一个——不误事。
博学切问,所以广知。博览群书不耻下问,这样的话可以明白世间的大道理。自古以来的知名人物,要么手不释卷,刻苦读书;要么谦虚谨慎,肯于向人求教,来充实自己,完善自己。《易经》说:积累学问,向人家请教,这是豪杰之士增长本领的关键。这句话不难理解,单讲一个“切”字,医学有云“望闻问切”,此切即彼切,对于学问,不止于看、听、问,而是深入学问本身,摸到学问的脉搏,在这个基础上的问,称之为“切问”。《诗经·卫风·淇奥》里说的好,“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世间如有一两个同学共好,如高山流水,如琴瑟和鸣,方得“广知”之精妙。
高行微言,所以修身。老子说:“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对自己的言行有着高标准的要求,对自己的言论精益求精,言简意赅,这样的话就是修养身心了。关于修身,本是儒家教育八条目之一,古今所述极多,举目而视,落眼即见,且看街头巷尾的标语即可。这里也说一字“微”,含义丰富,一说“少说”、一说“慎独”、一说“易而易说”,都是可以的,可以明辨于心,而微言大义;可以衾影无愧,屋漏不惭;可以换个角度思考再换个角度回答,一来二去,话没说出口,理已明七分,自然就微言了。
(未完待续)
——尼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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