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
算了，当我远离灾难的时候，任何感怀都显得苍白无力。
只是一次坐船，一场游记。
摄于2020年1月26日下午继光水库
继光水库的湖，不见底的墨绿色在夕阳下泛着暗光。因为忘不见，湖水便带着随时都能翻跃出一条鲸的神秘。凉风不知何处起，吹得人面颊冰冷。
前一波乘客是几个年轻的少年，留着酷酷的发型，穿着亮面衣服。他们瘦、有活力，看起来很快乐。
一个人十块，在湖上可以溜达一圈。是擦着红漆铁质的普通船。第一脚踏上去时，晃荡感强烈得让人不适应，就像走在晃晃悠悠的绳索上，随时都能掉下去。
踩过船尾，走到船舱，才像归巢的鸟儿有了安全感。舱里放着几把小椅子――普通的旧旧的木头椅。船头一个大的塑料袋子里放着橙色的救生衣，船夫没让我们穿，我们也没想到穿。救生衣的另一边是一条瘦长的凳子，凳子旁、立在船头的便是发动机。嘟嘟嘟的声音，振动着船身每一处。
你若问我坐船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只有一个字：麻！
无论是起身伸手撩起湖水的调皮；还是看落日倒映在湖面被拉长了晃皱了的身影；亦或注目岸上密集的大树站成的林子、观望另一岸上坐落着的零星几栋楼房……通过脚底传达全身的麻，始终存在。伴随着发动机声响的麻，好像有了营业执照的商家，麻得理直气壮、坦坦荡荡、悠然大方。
船夫六十来岁，身边放着银色保温杯。
他跟我们说着以前，很多人都想坐船。看到远处一只黑色鸟儿在游水，也赶紧让我们瞧，还说鸟儿常有，船来了就飞走。
他说不用害怕，不会掉下去，大人靠边这船也不会翻。语气里透着熟稔和轻松。我几次抬头看他，看到的是一张被凉风吹红了、饱经了风霜的脸。
置身湖面时，眼界开阔了，心情也舒畅很多，东南西北都是差不多的水波粼粼模样，要不是看到太阳的位置变了，真不知船已在往回开。临近岸边，船夫太太从陡陡的台阶下来，拉起船尾的绳子拖住了船，方便我们上岸。即便如此，踩在船尾的那几步还是让人不适应，好像每一脚都能把船踏离岸。
这是大年初一，乡下水库一个有阳光的冷清的下午。这是一个特殊的年，我在这个下午看到了不合时宜的风景，感受到了和网上截然不同的平静。
有的时候你必须要承认，悲伤和欢乐并行、美丽与丑恶同在、黑与白时常交叉成灰色，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一眼到底的清澈。
我在这里感受平静的时候，却有另一些人在武汉对抗煎熬。这就是同时在发生的事情，只是命运主体不同，所以我才得以能写下此情此景的《坐船》。
祝福每一个从来不吃野味、用心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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