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我想我是害了病了，
在久不曾饮到那一泓甘冽的江水后。
眼前时常浮现的是你模糊的身影，
一角鹅黄色的纱裙。
恍惚中我的身体越来越轻，
那是我出窍的魂儿！
抛下我年青的身体，
追溯到各拉丹东，
我将在彻骨的清冷中洗去我的灵魂，
再遣它到你的身边。
二
若你感到有人在注视着你，
不要惊异，
那只是我孤寂的魂儿伴在你身边。
你踩着绿叶一路走来，
也踏碎了我脆弱的灵魂，
攀着你的足迹，
一路留下细碎的晶莹。
三
我在病中失了我的魂儿，
它成为了你不易放下的盾，
对抗着这世界的不公
滚滚而来的车轮。
你可知，
你每举起它一次，
我的病痛便多了一丝。
痛苦啮噬着我的精神，
病中我不止一次地觉着凄冷，
听不见阳光敲着窗户的声音，
往日里调皮的风儿也不再欢迎我这个病人。
四
我听见林中的鸟儿衔起我细碎的晶莹，
草丛底的蚂蚁也不愿意，
结合在一起拼凑着碎片。
我无神的双眸看着灵魂逐渐成了形，
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风儿将它送到了一泓清泉里
说：去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我看见一条全身虹色的鱼儿，
将我裹入了它温暖的腹中。
沿着杨柳，
顺流而下。
我听见沿途的水流贴着鱼腹对我倾诉，
全然像是一个自来熟。
我看见泥沙争相要裹挟着我离去，
带着恶意粗俗的低语。
我遇着了很多奇特的事，
最终达到一个熟悉的国度。
我的灵魂在这里，
身体却在那里。
五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我终于重新饮到了那能解我灵魂饥渴的甘冽，
我见着许多熟悉的身影，
但其中却没有你。
我闻到了我曾赠予你的花香，
见着了那朵花儿的凋谢，
不明就里的悲切。
呐，我是曾在这里同你一起饮着这江水的人，
不想却被遗落在这江畔，
我做了这无数石子中的一粒，
只等自己将自己拾起。
无缘的人若果再取一瓢天上虹，
是否会想起
这是我日夜抚摸着的孤单。
16.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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