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气温的缘故,笔变得坦诚,甚至急于表达。
风扇践行轮回,听筒争辩道德。家庭即地狱。
我开始收拾行李,把昨天晚上没做完的梦稍作折叠,放在行李箱的底部;在红色瓶子里装满愤怒,用于解渴,蓝色瓶子里装一半的忧郁,用于治疗失眠;我本想带上足够多的承诺,后来发现那不过是印制粗糙的假币;别忘了伞,且记得在晴天打开,下雨时收起;差不多了,我的焦躁症有复发的迹象,我晕眩得看不清手表;还有一些蛛网似的东西缠住了我的手脚:阴魂不散的嫉妒和早夭的狂妄。我不顾一切地奋力一扯,好不容易从中挣脱了出来。
关门的声音是威严的发令枪,我一出发便跑在最前面,把潮湿、闷热、阴暗都远远落在身后。
颠簸,在狭窄的平地上。加速完毕,不用点火我便已升空。城市发疯似的缩小,终于缩小成色彩鲜艳的积木玩具。我在森林之上飞翔,极力压制内心的喜悦,我知道那些最伟大的君王正在鸟声中加冕,我知道我在飞翔的时候地上有一只熊在奔跑,追赶一柄猎枪,我知道我梦到过这片森林,我第一眼看见的那棵树上挂着世界上最后一首诗。我继续飞翔,飞翔,飞翔,眼皮渐渐合上,那些我默念过的名字此刻都在声嘶力竭地呼唤我。
不安仍旧清醒,语言已经缄口。
下午三点五十八分,一场处心积虑的遗忘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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