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这一生,最宝贵的时间,便是那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那是那么没有烦恼和忧愁的时代。以至于在离开那些时光之后的若干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也是思绪满满。
关于学习这件事,貌似从最初的开始于我就没有一个很明确的概念。只知道那个年纪的孩子都必须去校园里面,呆在属于自己年纪的班级里。那里有一群同龄人,和每节课都会站在讲台上手执粉笔传授知识的老师。就像大人们必须去上班和工作赚钱,而孩子们则必须去学校上课。遵循各自的使命一般。
而我的学生时代要从最初的开始讲起。
我的学生时代——小学(一)从小城市开始
哥哥比我大两岁,在他上二年级那年,我自然而然的开始了那会看来漫长现在回想却很短暂的学生时代。那几年父母还在那个小城市的温饱线上挣扎。父亲会去某个新装修的家庭里为雇主承包所有木工的活计,包括门、窗、床、衣柜、桌子等;而母亲则会在家里准备好快餐或者水果,在租房附近的汽车站最热闹的时间段去那些即将开离的大巴和班车附近讯问那些旅客是否需要快餐盒水果。傍晚则会去热闹的街头摆上一个茶水摊,五分钱一杯。而我和哥哥则每天出门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的去上学。
我的学校比哥哥的要近一半左右。以至于每天我到家玩了好一会哥哥才会回来。对于学习我是迷茫的,可能是没上过幼儿园直接上学前班的缘故。也可能是小姨妈的缘故,我特别喜欢在课堂里睡觉,不论上课还是下课。记得还没开始上学的那段时间在外地做生意的小姨妈曾在我们的租房待产——可能那个年代孩子都只能在自己父母的户籍所在地出生,也可能是母亲有闲暇的时间去照顾她。于是母亲在外忙碌的时间,小姨妈喜欢带着我整天在屋里睡懒觉。我也毫不客气的把这个习惯带进了学校。
学前班和一年级应该就是这么睡过去了。后来也许知道了学习是做些什么。开始也学着听起了课。印象最深的是某节语文课,老师姓什么我已不记得。老师出的作业是造句,用“因为...所以..、一边...一边...”等等诸如此类。其他的同学可能很轻松的就完成了。而我那天晚上却写的很晚甚至没有完成。老师随意打的几个点在当时的我看来则是有几个点便需要填几个字,而且得连贯。对于当时词汇量和知识点极度匮乏的我自然而然的没有完成。
是的,内向使我不太敢开口说话。不敢问老师出的题怎么明确。他们在课堂都用普通话,而我只会蹩脚的说方言,所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乃至于某天放学刚离开教室下楼梯有个女同学前脚下着楼梯说我的坏话我后脚就把她推了下去——只两个台阶,她没有摔倒。于是老师介入,母亲被请来学校,而我则必须得和那个被吓得嗷嗷哭的女同学道歉。回去的路上母亲没有说我也没有骂我。关于此类的事后来也发生过一些,后来都不了了之。但这似乎激发起了我的顽性,由于没有同学跟我玩,于是课间时间就追着女同学满操场跑——脱她们的裤子。直到漏出屁股蛋,直到那名女生被我惹哭,直到打上课铃回到教室。以至于在某个放学回家路上被一堆女同学跟踪到回到家我还得意的站在阳台上和她们挥手,于是次日回家惊悚的看到正在织毛衣母亲对面端坐着一位人民警察,制服笔挺。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直到许久后警察走了才从母亲口中得知他是我脱过裤子的其中一位女同学的家长。事后母亲虽然只是给了我一个很严肃的眼神,但是怕被抓起来的我再也没有干过那些警察叔叔和妈妈说过的那些不好的事情。
记得后来的某一天有一堂课是美术课。我拿出母亲忍痛给我买的水彩笔暗自炫耀着,小同桌很认真的跟我说:“你如果借水彩笔给我我就和你做朋友”,我不暇思索的借给了她,而令我诧异的是在她用完水彩笔后跟我说的那句“水彩笔还给你,我又不想和你做朋友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水彩笔”。这也可以?!
后来的下学期那个小同桌似乎转学了,我的同桌换了一个人,而我的水彩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因为没有墨水再也画不出来了。又到了某一节美术课,没有画笔的我破天荒的向同桌用蹩脚的普通话向她借了水彩笔按老师的要求画了一幅画。她很大方的借给了我。那副画似乎得到了老师的好评于是得到了校园绘画比赛的资格。参赛的那天兴高采烈的去了,到了才发现是一人一桌——没办法借水彩笔,没好意思向母亲提买水彩笔的我则在漫长的熬过两小时后颓丧的回去了——反正也没见过大象,有水彩笔也画不出来。当时的我这样安慰自己。
新华字典是那会儿必备的学习工具,不会写的字可以去查。没有字典的我只能向有字典的哥哥借。哥哥对于我来说似乎是个从天而降的陌生人——学龄前各自在外婆和奶奶家长大。心不甘情不愿的哥哥在母亲的训斥下把字典借给了我,但他却没乐意教我查询的方法。没念过书的父母体会不了那种抓狂的心情。而固执的我则在一边逐页逐页的翻阅直到找到我要查的那个字怎么念怎么写。在几个深夜才完成作业后的我终于开窍般的知道了字典的使用方法,终于瞟见一旁哥哥得意的眼神消失不见,终于哥哥的那本视若珍宝的新华字典变成了我们的公共财产。成就感油然而生。
也有过一些很深刻的事情。比方说在宣誓后领到人生第一条红领巾。然后在午饭时间一路飞奔回家戴给母亲看,而母亲也会很欣慰和骄傲的抱抱我,再做一顿好菜给我和哥哥吃。也有过在收取同组组员一个玩具的贿赂后包庇他没写作业东窗事发后被老师撤下组长之职,而母亲在得知此事后恨铁不成钢的摔碎了我的那个不太值钱的玩具丢下一边徬徨失措的我掩面而泣。
后来父母也许终于受够了这座小城市的碌碌无为,也许终于被想转行开录像厅的小姨妈夫妇说动。父亲提前去了小姨妈所在的那个大城市,盘下了小姨妈转给他们的那间十几米平方的粮油店。在学习并熟悉了一段时间后。母亲也在一个午后,给了我一个一块钱红包突然消失匿迹去追寻父亲的生意。于是这座小城市只剩下我和哥哥和第二天从乡下老家赶上来照看我们的奶奶。
于是在这个学校最后的半个学期我和哥哥处在一种被放养的状态:早餐不再有母亲煮好的带荷包蛋的方便面,中午和晚上需要吃一些奶奶做的不太好吃的饭菜,没有人督促写作业。所以陆陆续续的几个学习天我会因为没写完作业而被罚站和留堂。再闯祸也没有父母来学校领人,于是我被留校到很晚。后来终于到学期结束,拍了一张我永远拿不到的合照,告别了这一群以后再也没见过的同学和老师,离开了这所我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坐着上课的学校。
我爱有暑假的夏天,尽管父母都不在身边。尽管奶奶做的饭很不好下咽。但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些蚕宝宝给我和哥哥饲养。我们也会去附近的桑树上摘来叶子喂养他们。楼上楼下的邻居家差不多四五个同龄的小伙伴会常常到我们家玩,帮我们一起喂养那一筐的蚕。直到有天下午小姨妈和小姨夫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了这种平衡。在次日天一刚亮就带我和哥哥回到了外婆的乡下的家。就这样几乎一下子永远告别了那些小伙伴和那一筐估计后来被饿死的蚕宝宝。虽然后来的很多时候我也重新回来过这个地方,但那些熟悉的小伙伴都已经不见。在外婆的老屋度过了小半个暑假后小姨妈夫妇便一步步的带我们离开了这个虽然使我们贫穷但是也充满味道的家乡,告别了小城市里的那所学校和同学;告别了住所周围的小伙伴和那一筐蚕宝宝;告别乡下外婆的老屋和年迈的外公和外婆。搭上车轱辘庞大的吓人的绿皮火车,三天两夜,去往了父母生意所在的那个叫做春城的城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