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盼插田,小孩盼过年。
短短的十来个字道出了农耕社会最真实的生活愿景。旧时,大人只有插田才有生活的希望。而小孩,往往在过年才能实现愿望。
小时候,我也盼着过年。
过年意味着什么呢?
最重要的两点是,很多好吃的和压岁钱。
过年了,再拮据的家庭也要买些菜和零食。小时候家里比较穷,只有过年过节才会买很多肉。年夜饭是一年中的重要时刻。桌子上罕见地摆着十来个荤菜,挤挤攘攘,很是热闹。
一般来说,年夜饭做的是整鱼、整鸡、蛋卷,辣椒炒肉等等。在妈妈手里,这些菜数十年没有变。小时候,感觉是美味佳肴。现在再吃,有些寡然无味。
我们不再期盼妈妈的年夜饭。
以前过年的时候,家里会称上五斤葵花籽,花生。还没到过年,我们小孩就津津有味地开始吃。正月初一,上山拜祖先。兜里装满满的瓜子,一路走一路吃,满满的快乐。
常常还没出正月,家里的瓜子花生就吃完了。爸爸妈妈骂我们几句,再去店里买五斤。
后来,过年的零食里多了巧克力,柚子,橘子等等。
今年过年,家里称了很多瓜子。出了年节,瓜子几乎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没人爱吃。
压岁钱的变化是最大的。
小时候去拜年,长辈们一般会给上五块钱压岁钱。一开始,会被爸妈收走。后来,留两块钱给我们做零花钱。这可是一笔天大的数字呀!我特别舍不得花,严严实实地藏在柜子里。有一年,两块钱存到了年底。整整一年,一分钱也没舍得花。
后来突然某一天收到了一百块的压岁钱,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现在,我也成了长辈。有时候,给小外甥们一百压岁钱。小孩子们拿到钱,并没有很惊喜。现在一百块对他们来说,几乎不算什么。大侄儿说,他存了一千六百块。
现在的一百块比不上当年两块钱带来的快乐。
不知不觉间,年节又过完了。这似乎是最快的一次。
眼下,关注的事越来越多。房子、装修、孩子、工作,过年只是一件小事了。
因为我也不再是一个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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