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亲不如近邻,这是乡下人的俗语。我也有深深体会。
上个月底,嘉定文学社的朱超群给我发来信息,说有人要请我吃饭。这是好事,我没经过脑子过滤就稀里糊涂答应了,也没问是谁请客,也没问为什么请客。似乎三年没上过饭店一样。
但过后心头还是有一点窃喜,朱是文学社社长,请我吃饭一是看得起我,有面子;二是从地理空间来说,我们处得很近,有近邻的况味。许多会员是市里的,还有金山石化,奉贤南桥,远着呢。我去安亭只六公里路,开车过去用上海话叫一歇歇功夫。
昨晚,朱老师又给我发信息了,确认明天吃饭的时间地点,没说有多少人,但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这次做东的是胡德明。
我有胡老师的微信,有天晚上在群里聊天,他加我的。那天晚上他还找我视频聊天,我挂了,因为不方便,还因为我这个人不善言辞,没感兴趣的话题聊不下去。
去马陆采风的时候,胡老师也去了,平台推送的采风文章有他的。难为情的是那天我竟然忘记他加我这事,我以为胡老师是浦东人。那天聚餐前,有一个自称住在安亭昌吉路的人和我打招呼,后来坐在我身边说过几句话,我应付了几句,没问他贵姓。现在想来他应该就是胡老师了,真的不好意思了。
我赶到安亭沪碟精菜坊时,已是中午十一点八分,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八分钟,不过却自认为是个吉祥的数字。站在高楼的大门前,左看右看没了方向,掏出手机准备咨询朱老师。这个时候,玻璃门里面有人朝我招手,我一下子就认出来是八十高龄的沈志强沈老师,他是《西郊东亭》和《嘉定文学》杂志的编委,我很敬重的老先生。一只白色大口罩遮住了脸,但遮不住标志性的向左转的白发。门卫说,老人等了有一会儿了。我感动,拥着他上了电梯间。
推开一扇门,见到一群人。每张面孔都很熟悉,也很亲切。尤其胡老师,正热情地给每个人递去他的新作。我自然也收到了。席间听几位老师聊过这部作品,并查看了胡老师的简介:“胡德明,中共党员,务过农,服役空军工程兵六年,任工程测绘班长;从工厂退休,从亊技术安全。文学爱好者;历年来,写过多篇游记,多篇诗歌、散文及随笔等;拟出一本有10余万字的文选(个人收藏版),现为嘉定文学协会会员。”
两点多回家,翻阅这本浸润了作者四十多年历程的《岁月有痕》,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一个爱好能从青丝坚持到白发确实不易,这是文字的魅力,也是文学的魅力。
一个人脸上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一个人心中抹不掉的记忆,那是经过苍茫时光筛选,铭刻的烙印。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记录下这些痕迹并让它们鲜活,灵动起来,生命才有了意义。
《岁月有痕》收录了游记,杂文,学习思考三部分。三十六篇,记录的纬度横跨四十多年的空间。从最早的《邂逅浔阳少女》,脱稿于上世纪的一九八零年;而最新的是《逆行长白山》完成在去年的十月份。不可谓长也不可谓算短。其实书中每篇文章都有完稿的时间,从中可以看到不同年代的不同习惯。比如《九龙山海滨散记》(1987年8月)中有:“我们带去的有啤酒、桔子汽水、可乐、各种罐头食品、面包、真空包装榨菜、咸蛋、肉松等等,饮食较为丰富。”这是在那个时候比较有档次,值得炫耀的食品,年代痕迹比较明显。而游玩的场所是海边游泳场,而不是开发过的古镇,纯粹的娱乐场所;夜晚男男女女二十多人挤在一个十来平方的帐篷里入眠,反映了上海人的精明算计,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开发初期,旅游产业还不是特别完善。
苏珊.桑塔格在《散文的良心》中说:“作家的首要责任不是发表意见,而是讲出真相。”胡老师的游记记的是生活,描绘的是当时所见到的真实场景,但同时也抒发自己独特的个人情感和感受。字里行间,透出质朴,接地气。
有幸认识胡老师,相知相识的感觉就是近邻。空间的,文字的,年龄段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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