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苓娘被禁足了。
鉴于她以前偷溜,让惩罚不了了之的表现,气的面色青黑的父亲这次给房门上了锁。她在窗子下面转来转去,药伯怎么和父亲说的呢?和师父学武的时间不到三年,但家里的门窗绝对困不住她,她要去找药伯。可想到娘亲哭得红肿的眼睛,她的手脚就没了力气。
桌子上是药伯插在自己头上的桃花,摘下来一天了,花朵都蔫巴巴的。她的委屈来得莫名奇妙,眼泪紧跟着吧哒吧哒地落下来,手指头轻轻地摸,温热,她抱住手臂,盯着红木桌面上的泪痕,它们已经汪在一处。
现代的她是安溪市知名企业掌舵人蒋氏的独生女,已经获得了就读大学提供的保送资格,即将出国深造。临行前和闺蜜在私人会所里小聚,两人在游泳池里比赛玩得正嗨,就听见几道声音在耳边响“谢天谢地,母女平安”。
等她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模糊。她被紧紧地抱着,劲道之大,喘不过气了,动手动脚反抗,四肢软绵绵的,她吓坏了,拼命呼叫,可是嘴里发出的是震天的哭声。谁知道反而引发了阵阵笑声——“这孩子的嗓门真亮!”“恭喜恭喜”……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来抗拒这个未知的新世界。不喊不闹,不哭不笑,任由身体自然成长。父母亲对她疼爱,悉心照料。父亲全然不顾村民的目光,每天都把她放在膝头,给她读书讲古。不能开口是个哑女又如何?双亲毫无怨怼之情。她的心一点点被暖过来了。最后,她对自己说,蒋蔓你还想怎么样?不说话,你就等着憋死吧。心里立刻有个声音附和:就是就是,天道轮回,世事难料。
“轮回”二字戳中了她的命门。一个激灵,她心甘情愿地挥手:蒋蔓再见,叶苓娘请多多关照。
于是,她在五岁时,吃过母亲亲手擀的长寿面以后,跪地磕头,真心实意地说:“女儿谢娘亲生养之恩。”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父亲,他一把抱起跪着的小苓娘,俊美的脸因激动完全失去的了往日的平和,语无伦次地喊“苓娘,我是父亲,父亲,我!”
苓娘咯咯笑,“爹爹有失君子之风。”
话音未落,母亲扑上前来,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夹在中间的苓娘觉出自己的外衫湿了,母亲的啜泣声,她听见了。父亲的双肩也在不停抖动,可她丝毫不担心摔下来。
父亲的启蒙,加上苓娘自带的受过多年现代教育的这件秘密法宝,接下来苓娘很快就成了桃山村人见人爱,夸赞不绝的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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