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到了,我们才见上。在亲戚们谈笑风生的小茶厅中,她却只一个人静静地坐着,读书。那便是我的姐姐。
我凑过去看她在看什么:《越孤独,越自由》。封面上印的是黑白的城市,大概是理论的书籍之类的吧。姐姐却饶有兴趣,她看见我来了,问我要一块看吗,我还未开口,她却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滔滔不绝地跟我说起书来。我没怎么认真听,但她后来把书借给我了,说是一定要跟我分享这本书。
姐姐没什么朋友,也不多与人说话,但这样的她,却是我们常人口中所说的天才。刚步入高中时,她就在所有的科目上拿到第一,她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是班里学生们的榜样。
我有时候会无言。或是哀怨。她没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努力,却轻轻松松名列前茅。站在她身边,我觉得我只像个小丑。我渴望像她一样绽放,但却只能被虚无包裹。明明不甘世俗,但只能随波逐流。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羡慕起她。
后来把书看完了,老实说也没什么太多的触动。无非是被灌了些“鸡汤”,讲述如何在孤独的情况下,守住初心,迎接更潇洒的人生。这些我都听腻了,至少在当时,我是觉得无所谓的。
之后又因家里有事,只得去她们家住上这么几天。直到晚上,在她的房间里,她对我说:“可以听我说点事吗?”我疑惑着,还是点了点头。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越发震悚,虚汗直流。原来姐姐休学过一段时间。她把日记给我看,上面有一段这样的话:走过深不见底的孤独,便渐渐懂得自由,自由是不必勉强自己去合群,是坚定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然后成为那个想要成为的人。这是书中的原话,我记得。她问我觉着这本书怎么样,我糊弄着说很有启发,接着她又开口了:“是吗,那最好。不过等你再长大,你会想得越来越多,到了那时,你也许不再合群,我所希望的,是你能明白不用勉强自己,早些知道,或许能减轻些痛苦吧。休学确实是我的阴影,但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与这大千世界保持距离,学会了独处,接受了孤独的本质,而后拥抱热烈的人生。”姐姐的经历,再与书结合时,原本索然无味的“鸡汤”,霎时直击心灵。
鲁迅说,牛羊才成群结队,猛兽只会独行。不装,不撕,不端着。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但正是这些压力成就了坚强的我们。经历过无数的深夜哭泣,等来的将是更加灿烂的黎明。再看到那本书,封底有一行字:
孤勇之后,世界尽在眼前。
姐姐分享给我的,早已不止是书了。
九一王婧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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