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被狼群追赶得慌不择路,猛然看见前面有间木屋,就这样突兀地插在这阴的密不透风的森林中。绝望的内心又蹿起了狂喜,几个人前后地跑进那间木屋,“嘭”的一声,把木门甩紧。前前后后地打量一番,木屋不大,屋子里就杂乱无章地放着几张床。但还挺结实,完全能抵御外面追的一头又一头急于想把我们撕碎吞肚的饿狼。几个人精疲力尽的往木屋里的床上一躺,我是为数不多的女孩子,有幸给了我一张单人床。躺在床上,脑子里尚未想什么,便头一歪睡了过去。睡着睡着,就听见床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还哼哧哼哧有着喘气的声音。我浑身一激灵,拿起床边放的铁叉就站了起来。盯着床底下,我不敢乱动,慢慢用铁叉挑拨着床底下的杂物。那个蠕动的东西也慢慢露出来,是狼,个头不小。腿当时就软了,喊都没喊一声,周围全是伙伴沉睡均匀的喘气声。若他们都醒着,我们几个年轻的男女尚能杀死它,可是现在就我一个和它对峙着,毫无疑问,我真的会斗不过它,被它咬死的。
但是这只狼有些奇怪,我把它拖出来,它也只是看了看我,连个凶狠的表情都没有,还把它的肚皮露了出来,像狗一样讨好等着我去摸它。要不是我被狼追了这么久,我真的以为这是条狗。我的铁叉慢慢放在它的脖子上,我想一用力把它杀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听了很多很多遍,我曾嘲笑过农夫的愚蠢,不想留着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自己身边。外面很寂静,不知道狼群是已经把我们包围还是没有找到我们。那只狼还用它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哼哧哼哧地吐着舌头仍旧爪子朝天四仰八叉地等着我去摸它的肚皮。它把它最脆弱的地方毫无遗留的展现在我面前,我却已经把铁叉架在了它的脖子上。我心软了,但又担心想到待会万一狼群来了,叫起来,唤起了它的狼性怎么办。我想起了我曾经嘲笑过的农夫,终于体会到那个农夫的心情,我也不知道人性与生存究竟要选哪一个。
电话突然响了,室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雨婷,你要吃饭吗?我从家刚刚回来,现在在食堂”。挂了电话,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回想刚刚的梦境,想到那只狼像狗一样湿漉漉的单纯的眼睛,想到我的铁叉仍架在它的脖子上未拿下来。我只觉得室友的一个电话解放了我,让我不用把那根叉子落下去,也没有经历被它咬死的那种绝望。到现在写完这些东西,我还是不知道我会选择哪一个,人性或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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