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河马
春天的气候,阴晴不定,瞬息万变。瞧!空中的云层中,又肇始弥漫起灰白色的暗淡,看起来像洗过无数遍的亚麻布,粗砺且冷漠无神。耳边的风声,正在呼呼作响,窗框上的无纹玻璃,不断的发出轻微的哗啦声,有点吵人,可又是按着节奏的规律,频频发出。
仄陋的院墙外,是一簇簇朴素的老建筑,星星点点,有些岁月的斑驳。巷子里的马路两边,伫立着两排黑色铁柱的照明灯,间隔里依次栽满着大小不一的樟树,有些茂盛得与当下季节不太相宜的苍翠与绿茸,正值缠绕着我的双眸,但它粗糙的“外衣”,暗含着此刻无以言表的心境,有些茫然不知。树上椭圆形的叶子密密麻麻,随风摇曳着,似乎又要嘟嚷起几句俏皮话,可也未曾知晓,该如何说出这段不合时宜的心语。

屋外的一切,逐渐准备就绪,行将演绎着一场春雨的洗礼,仿佛湿漉漉的空气,早已包裹起自身的形骸,如泥浆一样黏糊糊的附在身上,令人生厌。毋庸置疑,我本不情愿产生如此惘然的见解,却还是这么去思索着,穷理究微,无迹可寻。这种感觉就如同光学现象,有些东西近在眼前,焦点清晰的可怕,有些东西晦暗模糊,好像又非常遥远。
我撑开手中的这把白色透明的雨伞,悠然踱步于小巷中,冷冷清清的朝晨,裹挟着此时绵密的像雾又似雨的水珠,从伞尖缓缓流淌于尾端,聚积成晶莹剔透的雨珠,落在有些干燥的水泥地面上,零零碎碎,毫无规律可循。

我擎起左手手掌,伸向伞沿的底角,让一颗微小的水珠,轻缓的落在手心的正中央,清晰可见,正想欠身端详片刻,却又瞬间塌成雨水,我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此时的动作,直至整个手心都积聚成“一泓清泉”,方才作罢。
不知为何,仿佛顷刻间又跳进了孩提时代的记忆,欣喜雨天的记忆,拥簇在雨中嬉戏的记忆。毫无疑问,记忆会让人发生改变,表象上看来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可心境却早已无法回到当初最原始的状态,一个无法再与过去的世界同步发生关系的状态,这就是变化。

时间的变化,心智的变化,年岁的变化,形形色色的一切的变化,亦都囊括着自身与当初的童年世界渐行“疏远”的变化。我多想充耳不闻,全无反应,可这是无法规避的客观事实,宛如四季轮回,东升西落,是规则,无法打破的规则,它只会继续的越来越远,远到超出自身的记忆力。
尽管如此,身心依然痴迷着这种无法言喻的追忆,那是某种对泛黄茶色的无尽求索,是让身心不再持续茫然疑惑的思索,是人与世事不再显的那般疏离的绳索。
它拿起来的手感,就如同刚从别人手中接过的瓷杯,温和又柔软。当然,除了记忆的真实,还有真实的如完美的痴迷。况且,我依然对其痴迷不止。
河马先生,书于庭院一隅
2020.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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