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派车把慕光送到离驻地30公里开外的一个林区小镇火车站。这里是森林木材集散地，主要用于货运。每周只有一趟直达北伦的旅客慢车，其余都是区间车。
简陋的候车室里，四周靠墙的长凳上和中间两条背靠背的长木椅上坐着一些从附近村镇上来的村民，他们穿得鼓鼓囊囊，脚下放着大包小裹，准备出远门。屋子里烟雾弥漫，空气污浊。
慕光撩开厚重的油脂麻花的棉门帘，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被冲出来的旱烟味呛得鼻子眼睛一阵发酸。他在烟气缭绕的空间里和嘈杂的说话声咳嗽声中寻找瓦夏，没有他的影子。
慕光在靠墙角的一个空位置上坐了下来，等候着他的同路人。
检票员已经拿着检票的铁钳子站在了进站口处，人们开始往那里聚集。慕光身边那个黑黢黢的中年女人在凳腿上磕掉了烟灰，收起长柄烟袋锅子，把地上沉甸甸的大编织袋往背上一抡，去了检票口。
慕光站起身四处张望，仍不见瓦夏的影子。他有点着急，又坐下来，决定再等会儿。
门帘掀开了，跑进来一个白皮袄和一个红羽绒服。门帘又掀开了，跑进来一个黑皮祆，都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直接到检票口排队去了，还是没有瓦夏。
慕光从军大衣兜里掏出连队文书交给他的车票，确认了一下，又检查一下随身物品，继续盯着门口。
一个人贴着他的身体坐了下来，慕光本能地躲避了一下。这个人继续往他身上贴靠。慕光转回头一看，是那个红羽绒服，像件装在棉套子里的物品，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藏在皮帽子下面的风镜后面，正闪闪发亮，向他眨动着。
慕光仔细一看，惊跳起来，大喊一声："丽丽娅！”
正在检票进站的旅客们向这边看过来。
丽丽娅摘掉风镜，露出那双灵动的绿眼睛，又一圈一圈摘掉缠在嘴上的毛围脖，露出了调皮的笑脸。
“小点声！"她冲他眨眨眼，拉着他的袖子让他坐了下来。
"亲爱的，你怎么喜从天降？你来送我吗？"慕光盯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丽丽娅夸张地点点头。
“瓦夏呢？”他压抑着内心的喜悦，问着一个并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那点货我去帮他看看就行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要跟我一起去北伦？”这回轮到慕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是的，我要送你去北伦！“丽丽娅灿烂地笑着，眼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哦，天呐，我不是做梦吧？"慕光亲吻了一下那张红红的嘴唇，热乎乎的，是真的。
“哦，快走，我不想让梦醒来！"他拉起她的手就往检票口跑。
两个人过了检票口，慕光一手提着两个人的行李包，另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丽丽娅的肩，丽丽娅歪在他的身上，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腰。两个人走过被雪覆盖着的铁轨，向那趟通往幸福的列车走去。
列车咣咣当当地向前跑着，雪花闪亮亮地扑在车窗上，前赴后继。
慕光和丽丽娅挤坐在一起，十指紧紧相扣。两人望着窗外，压抑着荡漾在心底无法言语的幸福。慕光时常乘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吻一下丽丽娅的侧脸，她的头发。
三个人的座位，他们俩人似乎只需要一个，旁边一个大叔抱着双臂，叉着腿，惬意地享受着宽敞的座位，嘴里还跟对面的妇女叨叨着：“年轻人在一嘎达呀，睡扁担都嫌宽，哈哈哈！"对面那个微微闭着眼的妇女也不搭茬，两眼不时地从紧拧着的两道粗黑潦草的眉毛下面斜翻上来，瞥着两个年轻人。
濛濛的雪花落在远处林子尖上，落在广袤的雪原上，路边偶尔晃过的村庄也被雪埋了一半，天地一片干净纯洁。清凌的阳光偶尔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雪地上，照在一对青春光洁，写满了爱意的脸上。
慕光悄悄从身后抱住了丽丽娅，丽丽娅扭头与他对望着，绿眼睛里蓄满柔情。
“好在这趟车上的人都不认识。”丽丽娅凑在慕光的耳边说。
“认识我也不怕。”慕光不管不顾。
车厢里还有其他空座位，邻座的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去了别处。
车上有点冷，慕光把丽丽娅的双腿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把军大衣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丽丽娅的手有点凉，慕光拉开皮夹克上衣的拉锁，把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焐着。
丽丽娅的小手开始不安分地蠢蠢游动，在他的夹克衫下面的衬衫上摩挲。慕光提着气，不敢动，那种痒痒的不能自持的温热从肚子上溢开来，溢开来……
那只小手摸到了衬衫上的一粒纽扣，轻轻地解开它，从开了口的对襟处钻了进去，放在一层薄薄的棉背心外面，它试探着往下摸索。
慕光的身体紧绷起来，涨红了脸，有的部位已经膨胀……他抓住了她的手，有气无力地在她的耳边低吟：“噢，不要，不要再往下去了吧，我已经受不了了，你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考验我的意志力吗？"
丽丽娅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闭上渴望的绿眼睛，娇娇地说："我不要管，我要触摸你真实的肌肤。"
慕光迷离着双眼看了她一会儿，猛地把最里面的背心从腰带下拉了出来。丽丽娅的手如愿以偿地放在了他硬梆梆的腹肌上……
慕光今后的人生中应该会有许多次旅行，但是这一次，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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