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真好,风一直在吹,那是自然母亲的双手,温柔地抚摸着这一切。那几盆花花草草摇摆着身子,抖动的枝叶写满了惬意。年前这片空楼顶还是摆满了水仙的,绿油油一片,现在一株也没有了,只剩一片空旷。好像故乡的旷野。可是它不是故乡,它只是城市里的一个楼顶,被更高的楼群包围着。
那些高楼里,纷杂的衣物晃来晃去,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也跟我一样,偷偷地站在某个窗后,凝视着这个空旷的楼顶。
我站的地方是一栋高楼的楼梯口。这栋高楼很是奇特,一头是电梯,一头是楼梯,电梯与楼梯之间是一长溜的走道,两边有很多的房间;楼梯与楼梯连接处也要通过一个长廊,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门。每天夜里我都要来这个楼梯口晾晒衣物,走道有灯,照得见我晾晒,却照不清楼梯的下面和连接着楼梯的长廊,那两个地方是那么浓的黑,我从来不敢多望一眼,总害怕黑暗中是否藏着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不过现在却是白天,外面阳光很好,楼梯和走廊一览无余。可是我依然有一丝害怕,这栋楼太大了,那么多的房间,却看不见人,也听不见人声,这种安静让人不安。
窗外的楼顶上,风依然在吹,那些花草还在摇曳,带着家乡旷野的味道。可是我的心里却萌生了不安,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什么在压迫着我。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也是在一个旷野里,小小的我坐在箩筐里,箩筐放在田埂上,风一直吹,阳光很好,母亲就在田里挥舞着锄头,那个时候并不感到任何的压迫与不安,也许是母亲在的缘故吧。
我又想起很多年前上山的一次经历。那座山不高,山体却很绵长,好像匍匐在地的一只狮子。山上的树木很旺盛,风一过,就发出沙沙的响声,好像波涛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我是一个人,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唱歌,有人我是唱不出来的。山上确实很静,可是我却不敢作声,那种静谧好似浓重的透明液体,紧紧包裹着我,压迫着我,我的心是提着的。终于,我还是尝试着唱出来了,是小声地唱,后来唱着唱着,声音就大起来了,竟完全忘记了那种安静的压迫,有的都是舒畅与快意。
我又回到了房间,关上门,这是另一个世界。灯光温馨地照着,顾潇依然玩着他的手机,熟悉的一切,我竟觉出了无比的亲切!家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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