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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笔记(2)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笔记(2)

作者: 张三的诗 | 来源:发表于2023-01-16 22:54 被阅读0次

    要想解读塔拉的人生,就不得不提她的父母。

    塔拉的妈妈在城镇中长大,家庭富足,父母都有着正常体面的工作,她本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拥有正常的人生,但不幸的是,和所有富家乖乖女一样,骨子里的叛逆在遇见吉恩的那一刻被瞬间唤醒。

    吉恩就是塔拉的父亲,他是放荡不羁的农场青年,他把她带到山上。

    “山上的生活给人一种至高无上之感,一种遗世独立,甚至统治之感。在那广阔的空间里,你可以孤身一人几小时畅行无阻,漂浮在松林、灌木和岩石的海洋。那是无边无际的静谧,使人沉静,在它的广袤面前人类显得微不足道。吉恩在这种高山的催眠中长大。一切人类闹剧都仿佛安静下来。”

    在这里不用纠结白色与奶油色的区别,听不到镇里的聒噪,高山令一切事物渺小,山风令所有声音缄默,塔拉的妈妈就这样嫁给了那个混蛋父亲,无怨无悔地被他操纵、折磨了一生。

    塔拉的父亲是个偏执的摩门教徒。摩门教是“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是基督教后期的宗派之一(Latter Day Saints)。

    基于我个人对宗教的理解,它与中国的“礼教”一样是统治者的工具,而普通民众对其的信仰往往抱有很强的功利性,就像生病了便去求神拜佛,真正为信仰而信仰的人少之又少。

    但塔拉的父亲不一样,他是真实的、忠诚的摩门教信奉者,他相信并践行着教义中的一切。

    他相信世界末日将会来临,相信学校和医院都是政府的阴谋,相信舞蹈和教育都是撒旦的诡计。当2000年“世界末日”并未如愿来临时,他失望至极——“他是那样虔诚的信徒,心甘情愿地受苦,就像挪亚心甘情愿去建造方舟一样。但上帝并未让洪水泛滥。”

    他因信仰而偏执,因偏执而更加重了信仰。他纯金般的信仰最终把他带向了人生巅峰。

    他在一系列丧心病狂的骚操作中发生爆炸,全身大面积烧伤,但他仍然不去医院,用塔拉妈妈自制的酊剂来医治,他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这个奇迹使得塔拉妈妈的酊剂大卖,他们在山里开了工厂,雇了职员,成了百万富翁。

    看到这里,很多读者都十分不爽,没有小说中“恶有恶报”的爽快,混账父亲的非旦没被其扭曲的价值观打脸,反而自鸣得意,甚至说,塔拉之所以能获得那样高的学历,便能证明家庭教育一点也不比学校教育差。

    其实,塔拉父亲的成功并不难理解,一个人若想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最重要的品质便是不纠结——不管他品行好坏,不论他认知水平高低,只要认准方向毫不动摇地走下去,便是最接近成功的途径。

    而塔拉的父亲正是如此,即便承受再大的痛苦,他也没有丝毫报怨,他说那场爆炸是上帝赐予的,他所经历的痛苦都是上帝对他的爱。他毫不怀疑塔拉母亲的玄学疗法,他将自己奇迹生还的故事讲得无比真诚,与真实相比,真诚往往更容易打动人。

    但是,塔拉的父亲是真正的成功吗?

    在叛逃家庭接受教育的过程中,塔拉的内心经受了巨大的分裂,她一度陷入抑郁症中不可自拔。最终她成为家庭的叛徒,彻底地失去了他们。

    很多人说,那样糟糕的原生家庭,失去就失去吧。但对于个体来讲,背叛家庭的痛苦远远超过一切灾难,那意味着彻底的颠覆与分裂。

    与她父亲的真诚笃定完全相反,塔拉纠结而迷茫,经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她无法向着任何方向前进,每一步都是错误,内心的自我经受着一次次重塑和瓦解。

    她在最后说,“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 而我称之为:教育。 ”

    教育就是客观地认识世界、认识自己,理解并接受这世上异己的一切,而不是固执地以自我为中心,贩卖愚昧的真诚,即使能因此谋取巨大利益。

    从这个意义上讲,那位虔诚的、成功的父亲只是井蛙、夏虫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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