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艳惊魂未定从旁边的小门挤了出去,小巷子里没有路灯,漆黑一片,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头扎进黑暗里往前跑,逃离这个地方,就像她十年前离开老家的时候,无论有多少指责埋怨,她都义无反顾地走,根本来不及收拾行李,随便挤上了一辆长途车,带着刺鼻的汽油味一路颠簸摇晃,她拉上靠窗的遮光帘,再多看一眼外面熟悉到吐的世界都令她惶恐不安,那个黑暗的最后记忆,和现在逃亡的黑暗是一样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到了安全的马路上,远远的看着有一辆出租车出现,张红艳正要伸手拦住,却发现司机似乎在夜幕的遮挡下诡秘地微笑着,张红艳又开始紧张起来,没有方向的乱跑起来,直到疲惫不堪了,双腿像灌铅一样沉重,胸腔灼热闷塞,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了看四周,有一家灯光通明的中型宾馆,她走了进去。
公治平的姓氏是公治,他已经频繁解释到怒火一点即燃的地步了,每当有颜值一般的陌生女子询问他是否姓“公”,然后可爱地说自己还没见过这个姓氏呢,无数次这样的循环场景再一次出现在公治平眼前的时候,他会嘴上友善地解释,心里却暗暗地说“你们不知道公孙策吗,公孙和公治都是常见复姓,说我姓公的人,你们都姓母”,还有很多次有人把他名字错写成龚志平,他反而欣然接受了,总好过一群陌生人的聚会他的姓名总是首当其冲。 公治平喜欢吃简单而重复的食物,比如现在是下午13点50,他为了不排队刻意等到这个时间段,在临街靠窗的位置坐着,像个俏皮的孩子欣喜地等待着一碗骨汤烤面,吃了三年了,每次都馋的不行,不知道是这一碗面的魅力太强,还是公治平太容易满足。 汤底是店家从凌晨开始熬煮的牛骨高汤,在一个透明的玻璃隔间支起一口巨大的汤锅慢火细熬,路过的老百姓都看得见,面条是宽扁面,厚度比一般的陕西面要厚一些,稍微一过热水便开始煎烤,同时煎熬的食材还有白灵菇和各种肉类选项,公治平最喜欢牛里脊和烤鸡肉,一碗面无比费工费时,煎烤的食材放进牛骨高汤里端上来,公治平觉得任何心灵创伤都能被这一碗面抚平。 吃完饭该办正事儿了,公治平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逛街,准备给小学毕业的儿子买一份特别的礼物,他怕错过某个极有感觉的物品,选择了一家一家店的搜寻,甚至两次不小心进了内衣店,尴尬脸红的跑出来,再继续沿着步行街探索每一家店铺,前面几乎到了街的尽头,还是一无所获,礼物都是那些无聊的毛绒玩具或者盲盒魔方,完全不是公治平想送的,正在一筹不展的时候,抬眼看到了街对面落地窗里的漫威真人服饰,公治平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
张红艳很讨厌租房,更讨厌换新的租房和搬家,但是今天必须面对这件苦不堪言的事情了,两年里无论房东如何涨房租或者屋内设备怎么出故障,张红艳都坚定地继续住下去,就像她坐过山车一样,其实也不是不怕,就是在上面呆着已经忘了害怕了,呆呆地等着危险来临,无伤大雅,不甚痛苦。如果是主动地去蹦极,她是做不到的,而现在老房要拆,马上就要实施,要出去找新的住处,对于张红艳来说就像蹦极十次一样惊惶不安。
张红艳选择了查找附近的房,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决定就这家了,打过电话确认后,她起床洗漱,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去交钱,无论多高房租或者压几付几,她都不管了。 张红艳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人开门,而院子里明明亮着灯,还有一些吵闹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她一咬牙,直接推了一下门,铁门一下子打开了,门随着她的力量180度旋转,撞向门框,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屋内顿时寂静了,张红艳以为主人要下楼来接待自己,就往前走了几步,准备说一些客气的话,突然屋内灯全暗了下来,张红艳不解,看着四周有点害怕,这时冬青树丛里亮起了幽幽的绿光,好像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张红艳已经感觉到了手指的哆嗦,颤颤巍巍地说了句:“您好,我是租房的” 话音未落,所有的花草丛里同时出现绿色的眼睛,张红艳还来不及反应,突然楼上的窗户开了,一个嘴里淌着鲜血的怪异女子笑了起来,张红艳顿时吓得哭出声来,尖叫着往外跑,一回头看到毒液站在门口,漆黑的头,露出满嘴阴森的獠牙,张红艳惊魂未定从旁边的小门挤了出去,小巷子里没有路灯,漆黑一片,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头扎进黑暗里往前跑,逃离这个地方。 公治平摘下毒液头套面具,热的大汗淋漓,对着楼上喊:“下来吧儿子,看看我给你买的礼物怎么样?” 儿子公治一笑呵呵的跑下来,擦了擦嘴边的番茄酱,摘掉假发:“爸,刚才那是谁呀?” 公治平:“不会吧,那不是你朋友吗?” 公治一:“我哪有那么大年龄的朋友啊,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就打开我的万圣节装备吓吓你” 公治平:“哦……哎呀不管她了,走吧我们上楼吃西瓜去。” 张红艳在漆黑的小巷里奔跑着,被一块石头绊倒了,爬起来继续跑,披头散发地哭着奔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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