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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长久争议的教义问题也许需要回归纯朴的释经背景

一些长久争议的教义问题也许需要回归纯朴的释经背景

作者: 写点杂文自家看 | 来源:发表于2018-06-12 10:31 被阅读0次

    许多教义问题随着神学发展史以来,争辩不休,从未达成神学共识——各派系说法不一,秉持己见。然而,许多教义问题也许需要从最纯朴的释经背景出发才能正确把握。我们可试着举例三处较为典型的新约问题以加说明:

    (一)千禧年问题

    这一问题关乎到对启示录的释经。两个主流思想对启示录的释经如下:I、强调启示录里异象的时间次序,因而产生三系列灾难与基督再来及千禧年国度的先后次序,进而产生出前千禧年观点;II、强调启示录里异象的循环叙述,因而产生三系列灾难与千禧年国度问题的循环叙述,进而产生无千禧年观点。如毕尔(Beale所认为的):6:1-20:15视为六次重述要点,每次都是从教会历史的开头到末世的高潮,然后再回到教会历史的开头。如此循环六次,最后进入永恒的新天新地——6:1-8:5;8:6-11:19;12:1-15:4;15:5-16:21;17:1-19:21;20:1-15。

    或许争辩启示录的次序问题或循环问题,并未准确把握和强调启示录的释经背景。以下引述几位启示录研究学者们所发表的诠释指引:

    A、我们需要留意,严格的循环说和严格的末世时间说都会过于主观。启示录带有先知预言的特性,不仅记载现在的事,也记载将来的事。我们不可忽略新约末世论和先知书一样,都有已然和未然的张力。启示文学中现今与末世交织、重叠都会出现,因此要避免武断性的结论。(吴献章,182-183)

    B、孟恩思指出:“假如启示录作者意图确切列出末后日子的年代,无疑地他会清楚表明。假如他要我们了解一系列灾难的任何一项平行于其他两个系列的灾难,他会较确切地使它们相配。有时,约翰迅速向未来移动至永恒的状态,目的是要义等候得赎者的福分的异象鼓励他们。有时,他回到过去,解释教会目前正经历的敌意的根源。当他以完全自由的方式移动,以保证所有邪恶最后必遭毁灭,所有跟随羔羊的人沉冤终将获得昭雪时,他既不受时间也不受空间的限制。启示录是一张巨大的画布,而这位看见异象者在上面不受限制地画出对邪恶的最终胜利。启示录之中有进展,但这进展是使读者能以更充分地经验神最后胜利的计划,而非使末世的时钟滴滴哒哒走的进展。每一个新的异象都是更强烈地描写要来的审判的实现。如同海上正起的风暴,每一个新郎峰都使历史移向更接近最后的命运。一波又一波的灾难显示这加强。”(《启示录注释》)

    C、我们要注重启示录文学性的发展(孟恩思)。如同先知书一样,启示录信息的内容本身往往比时间架构更重要。(吴献章,183)。Caird正确地指出,全书的合一架构不属历代式,不属算术式,而是艺术性的,正像音乐主题随着乐曲的进行而有变奏一般。每个新的循环不仅重述先前的那个主题,也继续发展那个主题。(吴献章,183脚注123)。所以我们读启示录时,就当留意不要单单将焦点放在建立末世的时间表上,要留意约翰一开始就表明这卷启示录带有先知预言的特征(1:3)。(吴献章,182)启示文体是约翰用为先知宣告的媒介。(包衡,9)三系列的灾难,应该用旧约先知书“耶和华的日子”这一角度得以应验来诠释。(吴献章,185-200)

    D、约翰如今所描绘的景象蕴含了许多复杂的内容。对于神国度来临之前必有审判的信念,乃是植根于旧约先知有关耶和华的日子的教导(参赛十三,三十四;耶四至七;结七,二十五;摩五18-29;番一至三)。约翰以极巧妙的手法很详尽及系统化地描绘了这些审判,至于他用了许多个“七”来分别形容弥赛亚降临前的灾祸,则很可能是受了利未记二十六章的灭亡预言影响,因为在那里一连4次说:“我要为你们的罪加七倍惩罚你们”(18、21、24、28节),福音书里有关末世的论述则包涵了启示录六章所列出的7个审判,但头4个审判显然是借用了撒迦利亚书所记有关战车和战马的异象(参亚一7-17)。值得留意的是,虽然所开的每一印皆带来了审判,它们实质上仍不过是神国最终临到前的预兆。书卷所代表的是神赐给人类救恩国度所立的约。(Dennis E. Johnson,<启示录>,《证主21世纪圣经新释》)

    E、我却认为这些系列更可能是合为一体的。克度尔以下面的故事为例:当探险家哥特斯和随员在巴拿马、大连安(Darien)地区的高峰首次在新大陆上观望太平洋时,他们在将整片茫茫大海收入眼帘之余,他们的目光必定也会远远近近的移来移去;时而细看近景,时而省视中间,却总会不断的又回到海洋的整体。约翰的重点在万物最后的结局。每一个异象所代表的不是整个结局,而是结局的不同层面。几个异象有时是站在不同角度看同一件事,有时是叙述同一件事的不同细节。换言之,异象或者重叠,但细节总是新鲜而不重复。(莫里斯,《启示录注释》)

    F、最后,我们需要留意启示录的“口述文学特征”。听众不会留意到细节,只会留意到重复的语句。如果重复中出现不重复,就更容易引起听众注意了。(鲍维均,39)

    因此,我们在诠释启示录各异象问题的时候(尤其是末后灾难问题),绝对不可太过度以严密的逻辑(无论是次序还是循环)进行处理,并试图整合出一个“条理清晰,架构鲜明”的末世蓝图。这样做,必然会违背启示录的“先知文学”、“口述文学”等旧约犹太特征。莫里斯的形容最贴切:“这些系列更可能是合为一体”。

    (二)雅各书问题

    雅各书的问题关涉到两个方面:I、雅各书的文学性问题,学者普遍认为雅各书无章可循,近乎许多无关联的主题段落(言论)拼凑集结在一起,因此很难找到它的文学结构性;II、雅各书的神学问题,尤以马丁路德为甚,他将雅各书贬低为草木禾结,毒害了因信称义的神学。此后对雅各书信心与称义的论述从未停歇,有试图以“教义神学”来处理的,也有试图以“圣经神学”角度来处理的。这些阐释都有重要的成效,对雅各书的诠释贡献良多。然而,我们依旧需要从最原初和本真的释经背景来看待雅各书——那就是,雅各书的文体和神学与旧约智慧文学先关。若雅各书与智慧文学先关,那便不允许我们太过度以“教义神学”(尤其是(因信称义神学)来诠释雅各书的“行为问题”。在智慧文学里,行为往往关乎“智慧”的课题,而非纯粹意义上的“得救/救恩”。以下引述一些相关学者的言论兹加说明:

    A、我们读整卷雅各书的时候,看到的其中一条普遍线索,就是“智慧”这词。雅各很明显非常看重智慧。从上头而来的智慧,而不是从下来的智慧。智慧的价值这本身,以及雅各书的结构都让我们认为,在他之前的智慧文学对他的人生有极大影响。我认为我们在他引用和使用箴言,以及他记得我们的主耶稣的话这方面最明确看到这一点,主耶稣也经常按照一种智慧文学的语境说话。和这一道的还有,在两约之间的时候,智慧思想和智慧写作,其实是智慧文学这种文学体裁,在当时有所发展。我认为,我们贯穿雅各书看到一些同样的主题。有时我们看到同样的结构,但我认为大量的主题, 其实是始于箴言,以及耶稣的话。所以,我认为对雅各书影响更大的,很有可能是来自耶稣和箴言这卷书。当然,那种文学体裁,以及贯穿第二圣殿时期犹太教信仰时期,大约耶稣在世的时候,箴言智慧的重要性,在雅各书中也非常重要。(大卫.查博曼,<雅各书>,《IIIM神学课程》)

    B、第一世纪以及在这之前稍早一些时候的犹太教智慧文学,对雅各有相当大影响,在他所面对的文化和文学环境方面尤其是这样。事实上,雅各书和旧约圣经其他文学作品,以及其他犹太人文学作品之间有一些暗指和对应之处。你知道雅各引用箴言两次,至少一次, 很有可能两次,他也有许多暗指,特别指向便西拉智训,这部作品是大概在新约圣经成书之前一个世纪写成的作品。但在智慧文学方面,有一件事是雅各书独有的,那就是他把他的智慧教导与耶稣的教导非常紧密联系在一起。雅各很有可能是新约圣经其中一位最多姿多彩描绘例证的人,他描写了船受小小舵桨指引,农夫忍耐等候,以及商人旅行。还有许多许多例证,所有这些都有智慧文学发挥的影响力。但雅各书的内容,其实是进一步表明了耶稣如何呈现国度,以及国度的临在如何改变人的生活方式。(Dan G McCartney,《雅各书注释》)

    C、雅各书与智慧文学有紧密联系,这封书信的结构就与我们预料的相当不一样。即使粗略地来看这封书信,我们也能发现其实它的组织并不简单。事实上,依据我们现代的观点来看,它看起来相当地无头绪。雅各书极像箴言,也在处理一系列重要主题。它经常只用几节经文论述一个主题,然后论述另一个主题。偶然它会在这封信后面的地方回头讲一个或更多主题,却并没有任何连贯性。(<雅各书>,《IIIM神学课程》)

    D、智慧是雅各书的主要关注点,参McCartney对雅各书主题分析的结语:James exhibits an honor system that differs from that of theGreco-Roman world in which his hearers lived (Hartin 2003: 143-46; DNTB518-22), and consequently he also holds to a wisdom that differs from that ofthe world. Where wealth and political power mean honor in the world, in James itis associated with dishonor. Where poverty means shame in the world, in Jamesit  means being rich in faith. Wherepatronage functions in the world to bring honor, in James one finds honor byrespecting all. Where wisdom in the world is that which brings earthlysuccess,in James it is the exhibition of gentleness, impartiality, and peace.May the church again hear James's call to seek honor from God and the wisdomthat comes from above.(Dan G McCartney,《雅各书注释》)

    (三)神的主权与人的责任

    关于这一问题的探讨,已然形成了神学史上的哲学问题。逻辑上的出路似乎越加显得迷茫。或许我们也应该回归纯朴的犹太思维。

    我们惯常的逻辑思维也许不同于犹太人的逻辑:

    A、经典逻辑有一个“矛盾律”:按照亚里士多德的描述就是,你不能同时声称某事物在同一方面既是又不是。

    B、犹太人的逻辑有的时候是“平行逻辑”(张平博士):这种逻辑原则是,P命题和非P命题可以同时为真,也就是说,某件事可以违背“矛盾律”得到两个答案。

    C、举例而言:拉比阿巴以撒母耳的名义说:沙玛伊学派与希列学派争论了三年,前者说:“律法与我们的观点一致”;后者争辩说:“律法与我们的观点一致。”后来有神音宣布说:“两派所说的都是真神的话语。”摘录自:《巴比伦塔木德.节期部.移入玟卷》13b。——《密释纳:第一步,种子》,山东大学出版社。

    D、也许明白了犹太人有与我们不一样的“逻辑思维”,那便不需要执着于我们惯常思维的“因果逻辑律”。毕竟,逻辑本身也是一种历史和文化的产物,它并不能构成释经的绝对准则。这一问题在“神的主权与人的责任”问题上凸显无疑。故此,让这两个问题(神的主权和人的责任)并行存在,并无不可。

    仅以上述三例以加说明,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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