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那天,凌晨起床到海边看日出。天还未亮,却充满了无数期待,还能回忆起当时兴奋的样子。无人的岸边,只有风的声音,万物伊始,一切生机勃勃,安静而平和。可能大多数人都对生活美好的模样习以为常,无法预料到这一年的动荡。
一月末,突如其来的疫情让世界笼罩了一层阴霾。每天刷着手机,涌入无数信息,情绪也随之跌宕起伏,而很多甚至无法甄别它们的虚实。看着鲜活的生命成为一个个数字,揪心失眠。这集体无意识的恐惧好像被放大了很多倍,在惴惴不安中抉择“去留”,只剩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回家”。
三月,刷到为数不多的机票,准备辗转悉尼返程。退租卖家具打包行李,与来时的心情截然不同。飞机上,窗外依旧云卷云舒,明朗澄净。周围的人却全副武装,忧心忡忡。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看这里的海,我心想,再见了,这里的回忆,虽然是以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告别。
回国那天的悉尼机场到家的日子,好像很快适应了,又好像无法适应。回到熟悉不过的地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日常,熟悉的热热闹闹。而另一边,996、内卷、职场歧视悄无声息地向自己袭来。地铁末班车里晚归的人们,寒冷的冬夜里办公楼的一盏盏灯。Work and life balance成了奢望,我们的孩子很累,家长很累,打工人很累,老板也很累,全民皆疲惫。
这是一条无法停止的路,不是你攀上一个山头就可以休息的事。人生,从来也不轻松,打怪升级的道路上,是随时备战,一次次驯服更凶猛的野兽,而不是躺在过去的成就,再也不披上铠甲。有的时候,会想,是不是生活对于其他人而言就易如反掌了呢?表面看起来都是的,实际上的苦楚也无法轻易向人诉说。
所以呐,这些年经历了不少,它们的意义在于每一份都成了你的独一无二,你执念的东西最终都会和自己和解,你焦虑的事情也最终都会尘埃落定。曾经很有表达欲,总是说个不停,后来变成了沉默不语,宁愿放在心里。这篇文章好像带着浓浓的忧郁,恰好符合现在的心情。可是,完全不必如此忧伤。这一年回头看,已然足够幸运,平安健康是福,小小的心愿也在一个个慢慢实现,要的不多就会很幸福。而我,对自己的要求是不是过于严格,毕竟心底的喜悦才是最重要的追寻,而不是肉眼可见的“丰硕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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