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后,夜未降温,蚊子不减。
我们在深夜开车,去涧河南畔,这边的岸无灯光,但也有河边的步道和延至河中的木栈。
我们并排行走,偶尔停下。我就看着她,不同她说什么话,她偶尔转过来看着我,很快又害羞的转过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更多时候没有转头。我想,她应该看到了。就像在车上很多次右转看后视镜时安静地用余光注视她一样。
多日未见,直到她从广东回来。
通向南岸的路很窄,勉强容纳两辆车对向而行。顺着河不远处有几座坟墓,我是知道的,怕她和朋友害怕,没有说。
整个六月我一直在反复询问自己,我到底是否是无神论者。可能是由于压力过大,我尝尝在破晓前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梦中反复出现几个背影和几个场景。
最近我又开始纠结,前天晚上梦到两年未见的某人,第二天晚上便遇见,心里纠结又回伤许久。昨夜梦到她,梦见她和我一起走在某个靠近海边的巷子。
然后时间来到了今天。
我从未憧憬过我们的未来,也从未有一天停止尝试憧憬我们的未来,很多个瞬间我会计算那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直到前几天,你大学在本省,我要去新疆,慢慢这种可能性无限逼近于零。
今晚回家后,我又在社交软件上和你聊起,不论你感觉到没有,我更多的是试探。一阵唏嘘玩笑后问你大学是否会找男友,本来流畅的对话突然停了几秒,也可能是十几秒,你说不知道,随缘吧。接着我又问你接受异地的可能性,你又答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也许很多事情都是不知道,不知道是,不知道不是,我们总是在不知道中患得患失,又在不知道中匆匆离去,无线接近于离开岸边,置于水中滑行许久。
然而又常常靠岸。
母亲在五月曾去往一位先生处,帮我算算学业,曰必成,且超常,并赠一法衣,黑色带老鼠的短袖,曰着衣诸事顺利。另警醒母亲,让我大一别谈恋爱,必定失败,有不可想象的惨状,甚至自己身体上的伤害。
幸好六月过去了,学业目前没有超常甚至低于平常很多,对于先生的警告我也放心地遗忘了。
但夏天第一次见她和她看电影时,我穿了那件短袖。
就像我从来不会幻想我们的未来,甚至我的未来。她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对不起她三年努力的地方,我为她惋惜,还有自愧。
有很多时候,无限逼近于零,往往是突破,两条平行线在某个点,必定会相交。
我是健忘的,上月从重庆成都带回的火锅底料今天还在我的冰箱里,终于想起,便取出送至,两袋重庆的固体牛油,一袋成都的液体红汤。她母亲很惊讶,说太多了。
她一直想去重庆,很遗憾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和机会。
送她归家,至她楼下,她让我等等,给我拿个东西,虽然我知道只是一盒小零食,心中仍充满深渊一样嗔静的欢喜。
我又想起去年夏天,我做手术住院,他来看望我的日子,那次的傍晚很魔幻,我的鼻子不断留出血块,一周未下床及洗头,她就这样突然的来到我的病房,我从未告诉她我的病房甚至科室,她和人群一起站在床前,人群嬉笑欢闹,她在嘈杂中安静得一言不发,从她大大的眼里我看到可能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我不忍再看。
我确实认为,她的眼睛是我见过所有人中最清澈明亮的,是未经任何修饰的澄澈凝聚。
那天晚上她走后,我给她留言,
我在恶心的世界里
寻找一个像你的人
年轻的坟墓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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