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十几个人围着烧烤架你来我往吃得开心,一个人默默地蹲在高烧烤架几步远的火塘蹲着守着那几条被我用辣椒折磨死的小鲫鱼…
“肖肖,还没好吗?”
“别惹我!”
“好啦,乖宝贝儿,快过来一起吃,不要耍脾气啊。”
丁荞扑过来半个身子挂在我背上,我慌忙扒开她,叫道:“快下去!我要趴火上了!”
丁荞挪到我右边靠着我,瘪着嘴说:“那又怎么样,就你这长得不咋样的脸,被火弄个泡出来,那正好去彻底回炉重造,顺便再抽个脂削个下巴什么的,说不准就弄个人造美女,那我还是在帮你!”
我一口气堵在胸口硬是提不起来,憋半天憋句话出来:“丁荞……我抢过你男人吗?”
丁荞斜了我一眼,伸出手指让我看看她鲜红的指甲,说:“形容一下。”
我看着她修长漂亮的手,不甘心地说实话:“青葱玉手啊……”
丁荞哼哼笑:“脸就不说了,你就用这手和你的肥蹄子比一下,你觉得你还抢得了我男人?”
我气结,死捏着自己的蹄子蹲着翻白眼不理她。
丁荞看我不理她,鱼似乎也没有烤好的样子,风情万种地站起来,踢了我一脚,走回烧烤架那边。
我鼓着气蹲在地上拍拍裤子,拿刀对着架上烤得差不多的鱼又戳了几刀。
“肖肖,别管丁荞,快来吃烤肉,我专门给你烤的。”
“好。”
我端着一盘子鱼过去,看了看,烤架的西面只有锦纹和刚才车上看到的男人在坐着,其余的人都挤在东南北三方,想了想,在陈姐边上挤了个位子,伸手让他们把盘子传给锦纹来分,正好差不多是一人半条的样子。锦纹把鱼头那部份切下来,放在纸盘里给她身边的男的。我一看,就是车上在后视镜里看到的那个。那男的笑笑,把纸盘又递回锦纹手里,拿过锦纹放着要留给自己的鱼尾那部分,笑着看锦纹。
“哇呜!”剩下的人全部起哄,锦纹的脸红红的可爱。
我扑过去他身边,抓过他的手来握:“姐夫,来认识一下,我是肖肖。”
锦纹使着劲掐我的膀子,又是跺脚又是脸红,我扭来扭去的坚定地和那男的握手。
那男的很快和我一握手,然后挣脱,斯文地笑着说:“你好,我是小谢。”说完他看着被锦纹掐得想要在地上乱滚的我,把手放在锦纹掐我的手上,就那么放着而已,锦纹的手就像被刀切掉的豆腐一样,从我膀子上滑落……
小谢说:“锦纹,她也没叫错,我就是她姐夫。”
锦纹咬着下唇,红着脸,点头……
我揉了揉眼,说:“程姐她真是在点头吗?我没眼花吧?”
“肖肖!”锦纹虽然红着脸害着羞,又不能在她男人面前大声叫,但依旧对我是一种威胁,我闭了嘴,拿起肉串开始啃。
锦纹于是继续开始分鱼,分到男的,那男的就是暧昧地笑,然后把鱼头的部份递给某个女的,再对着锦纹诡异地一笑。
我很纳闷的是锦纹居然一直忍过来了,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一句话不对就会伸出她那罪恶的爪子掐肉……女人啊……这该怎么形容呢?水性杨花啊,你的名字就叫女人!没错,她对我就是很水性杨花的。
然而剩下的人,就像《傲慢与偏见》里说的那样,虽然我们互相都不怎么认识,虽然我们不是个个能说会道,但我们却是个个能吃。烧烤场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一片咀嚼声,所有的人都捧着盘子默默地吃东西。这真是——芦苇丛中闻肉香,听取嚼声一片。
“虽然当事人去耍朋友忘记了介绍我们,但我们还是应该互相认识一下吧?”
一个女的说,大家都抬起头来盯着她。头发很长,很瘦的一个女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该怎么形容呢……算是艳丽吧。
“那就从我开始吧,我叫游丽,这个是我男朋友,叫他阿律就行了。”化着精致妆容的游丽一只手托着纸碟,一只手挽在她男朋友的手上,歪着头笑着说。
游丽的男朋友阿律看起来很小,长着一张很合我胃口的正太脸,他向我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游丽连忙抢着说:“他不喜欢说话,他就是这么个人。”
阿律旁边坐的是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很瘦,没想到一开口声音却很好听,他用很让人闭眼YY的声音说:“我叫法师,因为我打网游只建法师号,有MM要玩网游的可以找我带。”然后他指着他身边的两个人说:“这是小莫,这是阿轩,都是我们的铁杆哥们儿。”
“那没有法师的游戏呢?”燕子问他。
“什么游戏会没有法师?”法师反问道,燕子从不玩网游,哑了。
法师斜对面的陈姐赶快接上话:“叫我陈姐好了,我看我比你们都大。”
我马上补上去:“我是肖肖,我也喜欢玩网游,专玩保姆号,有意请保姆者请来电来函洽谈。”
“你玩哪款?”法师对我说。
“我哪款都玩,只要是免费的,你都要可以看到我在里面晃……”我很痛苦地正视他的眼睛,压抑着想要闭眼的欲望。这真是奇怪的事情,一个人能让闭着眼听他声音的人疯狂,也能让睁着看着他的人发狂……虽然我长得不咋样,但这不能剥夺我喜欢视觉系的爱好。
所有人都作了自我介绍,小谢带来的人并不像我们一样都是一个公司,比如法师是在IBM研发中心的,阿律还在读研究生,小谢和游丽还有一个基本不发言的小莫,各自在不同公司上班,还有两个女的,一个叫小吕,一个叫小月,她们是一个公司的,只有阿轩最小,刚上大学。
阿轩还带着点婴儿肥,又圆又大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盯着丁荞,我觉得他很明显的是看上丁荞了,不过看看丁荞,我想,他是没希望的,丁荞这妖孽喜欢的从来都是成熟男人。
丁荞向后偏着身子,用勾魂眼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和陈姐换了位子坐到她身边去,她伸出她的“纤纤玉手”,我看到她爪子上因为啃鸡翅沾上了点佐料,丁荞大概以为我身上有纸巾,和平常一样对我唤道:“小肖子。”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拿纸巾帮她擦,而是低头垂手,答曰:“喳……”
丁荞头上的青筋冒了一根出来,尖着嗓子说道:“小肖子……”
我抬头一片茫然状看着她,也捏着嗓子道:“老佛爷……”
丁荞的手一抬,我飞快地蹿到筒子哥身后,探头出去谄媚地笑:“真不是故意的,我身上可没带纸巾……不是筒子哥和一条把我架走的吗,我连包还没收拾呢。”
丁荞听完这话愣了,很快我们发现所有的人都愣了。
“搞啥啊!你们出来烧烤都不准备纸巾吗!谁做的后勤工作!拖出去枪毙半小时!”我愤怒了。
“不好意思,亲爱的肖肖,是我忘了,你来拖吧。”锦纹笑得灿烂,我却听得发抖,这母老虎……
小谢站出来帮我解围,我发誓就为了这两次解了我的白马之围我愿意全力赞助他当我的锦纹姐夫。
小谢说:“算了,是我们忘记买了。”转头他对着和他一起来的人说:“你们带没?”
所有的头都像吃了□□一样摇得欢快。
我摇头时看到那个叫小莫的一边摇头一边摸自己的包,摸了半天也没见拿出东西来,于是在心里嗤笑他。
“谁要纸巾?”没想到小莫摸了半天总算摸出来一包,把纸巾拿在手里举过头顶,四顾着问。
丁荞横了我一眼,我认命地走过去,对小莫说:“我要。”
小莫收回举高的手,把纸巾放在身后,在我疑问的眼神中用最平和的语气和蔼地对我说:“20块一包。”
“……”我无言以对,鲁迅先生说得好,这沉默会让人变态……叫小莫的男人,明显是因为过度的沉默而变态了。
“哈哈哈哈哈……”一条和筒子哥笑得花枝乱颤,两只指着我的手一齐打哆嗦,就像是发羊癫,只不过流下嘴角的不是白泡而是红红的辣椒油。
小谢抿着嘴看着小莫笑,低声问同样笑得打跌的锦纹:“怎么笑成这样?”
锦纹也笑得喘不上气,指着我大声说:“她……笑死我了,这丫头平时就像周剥皮似的分分钱都要计较,这回看她被宰,谁不笑!哈哈哈……”
我低头抓了几串肉放在架上烤,生闷气。周围笑得差不多了也慢慢静下来,大家继续开始吃喝,偶尔有人似乎看见我又发出“噗嗤”一声闷笑,我咬着唇,努力当没听见。
“到底要不要纸巾?”小莫把放背后的手又举起来,看着我问,被他一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湖边,又爆发出一阵狂笑。
“不要,没钱!”我愤愤地抬头瞪着他,恶狠狠地说。
“小莫,你别逗人家,快给我吧。”小吕忍着笑对小莫说,小莫很快把那包纸巾给了她。
传了几个人,纸巾到丁荞手上,丁荞一边拿纸巾擦手,一边看着我摇头:“我得说你什么好啊,让你办这么点破事都会被人笑半天,肖肖啊肖肖,唉!”
我低声嘟囔:妖孽,你以为都长得跟你似的,眼一勾东西就过来了!
丁荞附耳过来:“你说什么?怎么听不清啊?”
我连忙说:“我在称颂你是美貌与智慧的化身。”
丁荞笑得娇艳,说:“那么你应该怎么叫我呢?”
我双手握紧放在胸前,用莎士比亚的口气大声呤诵:“哦,我的阿花,你的美无以伦比,你的美惊魂未定,甚至连阿芙蓉姐姐也不能掩盖你的光辉……”
丁荞掐着我的肉打,法师在一旁嘲笑我:“真傻,真是傻,傻肖子。”引得我绿着眼睛看他,想扑过去咬。
小谢用很低的声音对着锦纹笑,以为我听不到。小谢说:“你的同事真搞笑,平常也这样吗?”
锦纹捂着嘴摇着头笑道:“平时才不这样呢,比这不知道搞笑到哪里去了,肖肖爱耍宝,丁荞和筒子一条也跟着她耍宝,有他们四个就到处是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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