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钉记
加入旗袍协会,在这群优雅成熟有女性魅力的圈子里,结识了很多智慧才情于一身的女人。这是一个民间团体组织,人员层次不一,尽管如此,大家了相互帮助,逐渐成为一个自我约束力高效的团队。为了参加演出,必须要着旗袍,带耳环,唯独我是一个没打耳洞的人。觉着自己是敏感肌肤,怕感染,可是为了演出时的服装首饰统一,坚持了四十年之久没打耳洞,这次终于打了,学着改变自己,从点滴做起。
说起打耳洞,不由得记起厂里一位会穿耳洞的鲍阿姨。她是江北人,总是操着浓浓的北方口音。鲍阿姨为人很热情,场部大院人,都很喜欢她。而她也很能干,会腌菜,会办酒,会做鞋,会打耳洞。那时候生活是没有秘密的,吃完饭就聚齐在大院里,张家长李家短的闲唠叨,而我们这些傻孩子,到处追跑玩乐。
犹记得在十岁光景的时候,掀起来一股打耳洞热,一些年轻的少妇和女孩子都争先恐后的寻着会打耳洞的鲍阿姨。那时候穿耳洞是用一粒米揉捻耳垂,用手按住米粒,使劲儿的揉,直至那儿的脂肪好像都散到其他部位,耳垂逐渐麻木,用酒精消毒后,用补衣针线,一针穿过,一滴血珠染在线上,将其打结,过上个把星期,伤口愈合,耳洞形成,带上好看的耳环,左右摆动,煞是好看!
厂里与我这般年纪大小的女孩都在鲍阿姨的巧手下穿了耳洞,带上了耳环。而我看着也是羡慕,可能正是那一针穿刺而过,同伴那龇牙咧嘴的神态唬住了我,尽管满眼的羡慕,可是当母亲说要为我穿耳洞时,头摇的跟拨浪鼓(童年时的一种简易玩具)似的,恐惧大于欣喜,总是拔腿就跑,不愿被母亲逮到。母亲终究没能奈何我,只能随我去了。
年芳二八之时,略懂女子姿态美,服饰花哨,衣着鲜艳,看着小姐妹们一个个的佩戴或大或小的耳环,走起路来晃悠晃悠的煞是好看,心中很是羡慕,母亲怂恿我说,现在的姑娘出嫁流行要聘礼三金: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你不打耳洞以后可要不了。虽说羡慕那青春女子之态,可还是依然故我,不去受那皮肉之苦。
拍婚纱照,服装师在搭配衣服之后为我选配饰,由于没有耳洞,只能选择为数较少的几款。老公说,去打个耳洞吧,送你一幅耳环。心生愉悦,陪同着去金店选好耳环,当营业员的手触碰到我的耳垂,刹那间弹跳起来,拔腿就走,一边说,耳环不要了,耳洞也不打。老公道歉后追出来,一边埋怨我,这有什么可怕,不是我在旁边陪着你吗。不知道是出于矫情还是不喜欢,就这样以后再没人提起打耳洞。
如今为了排练节目,着装穿戴必须统一,这是一个团队的合作,是整体划一的演出。当得知买不到带夹子的耳环时,我在一日清晨鼓起勇气去美甲店,毅然决然的打了耳洞。
为过去四十年的空白告别,重新开始书写新的一页。现在我也不用羡慕别人带上耳环摇曳之美,购买了各种款式,长的短的,大的小的,于闲暇之时,根据服装来搭配,让自己也美美的,增添点女人韵味。其实很多时候是愚昧的坚持,故步自封,人总得学会改变自己,换种心情,换种方式,你会发现生活真的可以多姿多彩,只要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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