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里浇花。
我捏着龙头,让水花哗啦啦地灌在动也不动的花草上面。它们在动。叶子被沉重的水击打得直往后仰,好像我在打它们耳光似的。我连忙松松龙头的扳机。
这儿的行了,那边的呐?我赶忙走到那头去,举起手来,扣下扳机。
最后我站在了它们中央,时而左边,时而右边,时而前头。右边好像在喊,我回到右边。右边离我近一些,我调整龙头的模式。花洒,它们直仰。平洒,它们直仰。我调成雾状,它们还是直仰。将就点吧!我苦苦地说。它们前方那一块没顾及到,离得远,我调成喷枪。水射过去啦!我又把喷枪指向后头,这头,那头。下雨啦!
我走到躺着的番茄跟前。你们喜欢水。我调成花洒。开始下雨。我把手举到与肩同高,直直伸出去,给它们下雨。我看见窗子里映着的我的像,我木着脸,像被捕的罪人。
我乐坏了。我注目着哗哗下泄的水,在土里汇成流,和成泥。它们怎么不说话呢?它们啥也不说。我转过身,看见一丛小得看不见的,好像要萎了。多给点你。太小了,水把它打的直仰。它话也不说。
我往前走。好几丛小花在这里扎堆。有一小丛枯了,枯了后更小了下去。那一丛也萎蔫了,倒在地上像一把烤韭菜。我赶紧把水灌在它们头上,以致旁边鲜活的我都给忘了。它们也不做声。
它们怎么都没反应?我寻思着。它们应该讲讲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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