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悟，唔，呜

一生实在太长太长，当我以为几近不惑，原来正值芳年。

一生又好短好短，等待一道彩虹，从云起至雨歇。

处在这好长且好短的一生之中，难免会怀疑，这就是我正在走的路吗？

回头看，如梦幻影。向前望，白雾茫茫。

某时某刻，你确实佩服那些名垂青史的人物，他们是有非凡的人格，而理想又那么崇高。你读着书上的字句，却都是只言片语。如果有一天，你手握宝剑，也能成为盖世英雄吗？

也许你会是匆匆江湖客，侠义凛然；也可能是翩翩少年郎，风流倜傥。牵一匹骏马踽踽独行，走过人潮涌动，山水起伏。彼时春日烂漫，鸟语花香。

但是你说，我没有宝剑...

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空无所有地来了，懵懵懂懂，也就这样长大。初出学堂，满是一腔热血，和青涩的无知。

你看着风雨交加的屋外，摸了摸鼻子。

别说宝剑，你甚至连顶箬笠都没有

同窗的人已经先后离开

雨的确大呀。你只好扯下母亲给你罩上的外衣，稳住发抖的腿，低着头一口气冲了出去。视线很快被模糊，风冷的要人命。路在哪里？要去哪里？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兵荒马乱中，你就这样消失在雨幕。。

后来，过了很久。也可能是很短。你慢慢走着，背着一个木箱，里面装着积攒下来的家当。你依然没有一把宝剑。可是你有了一顶箬笠，一双新鞋子，一身更干练的衣服。一支木笛，几颗孩童送的糖果，一把友人折赠的桃花，几封家书，当然还有那夜遮风挡雨的外衣。

你没有骏马，倒确实是踽踽独行。

夕阳垂暮之时，你也偶尔想起曾经的自己。

那太久远了。。

现在的你风尘仆仆，不是肆意的江湖客，不是潇洒的少年郎。诸般劫难，身不由己。

可遇见不平之事，你还是站了出来。逢不幸之人，你也尽力相助。也会忙里偷闲，朝着明月清风吹笛；或者四下无人，躺在草地使劲打滚。有时你拿着新奇的玩意向小孩炫耀，有时委屈还会悄悄想家。

你长大了。但又仿佛一辈子都不会长大。

那晚你顶着一片风雨，行走得漫无目的。往后怯懦地微笑，遮掩地哭泣。疑惑着，无助着，未知又带着希冀。

如今你终于明白，生命啊，它自会找寻出路。

我们只需勇敢地向前而行。

纵没有宝剑，也无惧霜雪。百花自会成其娇媚，万物自会觅其良生。太史公崇敬孔子，感慨“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你想自己大抵成不了圣人，连少时意气，也作幻梦一场。虽一无所有，可脚下的路从未如此真实，四季更替，岁月如梭，总求得无愧于心。

想必圣人也是这般，无愧于心。

你略略有些自得，这也算是“心乡往之”？

你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随后便摇摇头将此事抛之脑后，掐了片柳叶，衔在嘴里，哼着歌继续走了。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这就没有了吗？”你好奇地看着我，纯真的宛如刚降生的小兽。

“不”，我说。我真想揉揉你的脸蛋，可是我明白自己无法触摸到你。

指尖越来越透明。看着和我面庞几乎相同的你，如此年幼的你。记忆转瞬回到最初。

我深吸一口气。

“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