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我们快一个月了,以前喜欢写点东西,但这次却迟迟不敢下笔,怕自己写不好父亲的生平与我们日常的互动,甚至傻傻地安慰自己,父亲只是出了一趟远门,会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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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继续,仍然是习惯性的打电话给母亲,心里酸楚,电话里不再聊父亲,怕双方控制不住会哭泣,父亲的离去,痛哭成了奢侈,从不敢当着母亲的面哭,怕母亲伤心。在家里也不能哭,孩子他爸总是提醒生活应当继续,自己也有一大家子需要照顾,如此,我成了那个最不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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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带孩子陪母亲过年,和鸿儿在母亲没发现的空档偷偷跑去后山看望父亲,远远看到曾经和父母劳作的地里堆着的新坟,突然有窒息的感觉,一下子号啕大哭,连跑带跪奔向父亲,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父亲没了,他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地里,而我们却在继续生活,好残忍!
我跪在坟前数叨着愧对父亲每一幕,鸿儿搀扶着我、安慰着我。一世父女情,此时却阴阳相隔,所有的愧疚也挽回不了父亲,只想呆坐父亲坟前,希望父亲在天之灵能感受到我的无奈和惭愧,原谅我这不孝女,早前好好地带他人家去医院看病,却没能好好地带他回来,永远难忘那天陪父亲去医院的那餐早饭,明明正在发高烧,却扮蛮地吞下每一口饭,以为人只要能吃下饭,身体肯定没大碍,那天的菜是红菜苔,父亲一边吃一边吐出红菜苔的老梗渣,那天的一幕将永远藏于心底。
年味正浓,于我却索然,他们不懂这份剜心之痛,常以生活需继续来强迫我欢颜,而空气中弥漫的仍然是父亲的味道,一位普通的父亲却以伟大的爱温暖着他的子女,他性格倔强,从不去顾及是否哪句话得罪于人,而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孩子,他可以低三下四去求人,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子女,这是万千农民本色,坚韧耐苦地熬过了每一次生活的艰辛,用自己的日常影响了自己的孩子:做人,大度耐苦定能保己一生。
好希望父亲托梦于我,招待我未妥之事,我一直是他最骄傲的女儿,父亲临终前的所有善后都是我亲手操持,抱在怀里的剃发,帮他穿寿衣,那时的心很平静,明明知道父亲此刻已过世,却不曾掉泪,默默地为他做好每一件事,希望自己的愧疚感少一点,更希望母亲能感受到我能撑起大局,眼泪能泛滥,但要分场合。
父亲上山那天,机械性地应付着诸多琐事,而眼泪却悄然滑落,我再也没有父亲了……心很痛,而又只能坚强面对,母亲和兄长需要我们仨姐妹的照顾。这种感觉无法用笔墨述记。
这一个月里,会在突然意识到父亲真正走了而痛哭流涕,跪地求天的无奈,而下一秒却又继续生活,我知道自己在佯装坚强,好希望自己在高烧迷糊时能看到父亲,再次抱抱他,并告诉他希望他下辈子不要怕拖累子女把病情拖至如此严重,告诉他不要再太节省对自己好点,不要太忌口,想吃就多吃点营养的食物,不要太为子女考虑,买回来的东西再贵您也值得拥有,希望他原谅我在重症监护室为他做的任何一个决定,身为子女,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的希望。希望父亲在那边天天开心,因为我们一生的所有都是因您而精彩……
父亲,此刻已是2019年正月初二的凌晨,又是返娘家的日子,希望您在天有灵,今日回家与我们相聚,有爹才是最幸福的孩子,我们需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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