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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为你——说《新世界福音战士》

真心为你——说《新世界福音战士》

作者: 城南杂说 | 来源:发表于2018-03-19 14:34 被阅读6次

为了动笔写这篇文字,前前后后准备了两个月的时间,重新看了《新世纪福音战士》TV版26集和剧场版2集,从豆瓣、知乎、贴吧、论坛等诸多地方浏览了数万字的资料。可真到动笔的时候,还是觉得一片空白。动画的每一个场景在脑海里都有印象,一幕幕经典的画面在脑海里都在回放,一句句深邃的台词在脑海里都在回荡,可我还是不知道如何下笔,因为对整部作品的理解还是仅仅停留在表面。

对,我们常常讲这个词,理解。理解是指我们也许不清楚事物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很难用语言解释,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清晰而明确具体指向。比如一个你从没听过的方言词汇,我们下意识就可以反应出来大概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很难准确的翻译或者定义。EVA对我来说距离理解恐怕还有很久很久的路要走,需要在特定的人生阶段和人生体验后才能有顿悟的一瞬。敢于写关于EVA的文章,需要很大的勇气,就像一个刚刚学了点力学知识的高中生想写一篇关于《时间简史》的文章。因此这里只能简单写一写已有些许理解,难免纰漏,不免肤浅,但愿与诸君分享。

在我向别人推荐这部作品的时候,常常有人问我,它讲了什么?关于这个问题,我常常回答,EVA讲了一个如何认识世界的故事。这样一个抽象的回答,吓跑了很多人,可我却是实在找不出更加言简意赅的答案。

世界是什么?我们似乎很少思考这样抽象的问题,我所见是世界吗?我所想是世界吗?这是个人类自诞生以来都在寻找答案的问题,从钻木取火到登陆月球,从刀耕火种到机器生产,从氏族部落到网络社区,人类在不断探索“世界”这个词的新边疆,因此我们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在发展之中。既然如此,我们不得不思考,世界变也好、不变也好,它就在那里,我们该如何认识它呢?好像很多时候,我们的想法不同,世界就变得不同。喜欢绿草如茵的你或许不会欣赏白雪皑皑下的恬静,喜欢阳光灿烂的你或许不会欣赏细雨蒙蒙下的闲适。可无论你喜欢与否,你的心情是喜怒哀乐,世界就在哪里。如此看来,我们对世界的看法决定了我们如何认识世界。那我们对世界看法源自哪里呢?一个我们难以捉摸却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心。要认识世界,先要认识自己。这样一段推导就是EVA的创作思维所在。要知道如何与世界相处,就要先认识我们所处的世界,要认识我们所处的世界,就要先认识我们自己。

到了这里,我们不禁要问,人有什么特质吗?换句话说,把一个个人区分开的东西是什么呢?一个人通过整容改变外貌,我们还是可以从他的言谈举止知道他曾经是谁,两个长相相同的双胞胎,我们还是可以从他们的语言动作知道他们谁是谁。能把人分别开的,就是我们的心吧。抛开我们被给予的名字,抛开我们所寄居的肉体,我依然是我。因为没有两个人的心,两个人的灵魂是一模一样的。这种特质,使得每个个体都如此特殊。而特殊,恰恰是一种孤独。孤独与特殊本没有什么实质的区别,只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状态,只不过后来我们给孤独一词加入了很多感情色彩。是的,每个人都是孤独的,而我们都惧怕孤独。

要认识世界,就要认识自己,要认识自己,就要认识孤独。

EVA就是讲了这么一个故事。用一个完全虚构出的世界和情节,去解释孤独,解释自我,解释世界。

 

认识孤独

说到人类的孤独,似乎是种与生俱来的特质。不管是中国的女娲造人,还是西方的伊甸园传说都印证了这一点。“有一天,女娲行走在这片莽莽榛榛的原野上,看着周围的景象,感到非常孤独。她觉得在这天地之间,应该添一点儿什么东西进去,让它生气蓬勃起来才好。”这是小学六年级语文课文《女娲造人》的节选,人们因为孤独而产生,自然从最开始,就背上了孤独的宿命。EVA本身有着极其复杂的宗教设定,Evangelion在英语中本就是“福音书”的意思,是《圣经》的通俗说法,加上造成三次冲击浩劫的亚当和莉莉丝,以及我们的主角EVA,英语中本就是夏娃的意思。EVA的宗教设定来自于西方的伊甸园传说,偷食了智慧果实的亚当和莉莉丝走出了伊甸园,自己选了孤独的命运。因此,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传说,都在讲述着人类自诞生以来就背负着的孤独。

我们时常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感到孤独,似乎孤独并不是一个始终伴随我们左右的东西。与人相聚的欢愉会使我们暂时忘记孤独,但孤独却没有离开。正是因为孤独,我们才会去努力接触新的人和事物。没有哪个人会空洞的度过一生。我们一生都在为互相了解而努力,走进别人的内心,化解自己的孤独。可无奈的是,人与人之间永远不可能完全互相理解,这就是人类悲哀的孤独宿命。EVA巧妙地将这种任何人都无法触碰到的内心的孤独称作A.T.Field,又借渚熏之口说出,所谓的A.T.Field不过就是每个人都拥有的心灵之光,也就是“心之壁”。

因为孤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情感,这些情感汇聚成了一块不愿让别人触碰的黑暗。我们害怕失败,害怕被人讨厌,害怕看到脆弱的自己,所以我们选择逃避,选择将这些东西隐藏起来。因为恐惧孤独,我们选择去了解别人,又因为恐惧着黑暗,我们拒绝让别人完全了解自己。正是因为我们的孤独,我们无法一个人活下去,只有一个自己,我们会觉得很痛苦,会觉得很寂寞,所以想要与别人合而为一。我们内心都有那片黑暗,我们对此感到不安,所以想要与别人合而为一。因为人类的心与身,不过是脆弱与弱小的集合,所以必须互相补完,因为不这样就无法生存。这就是EVA中贯穿始终的——“人类补完计划”。

因为这种孤独,让别人了解自己,为别人对自己更多的了解而感到愉悦。因为那片黑暗,我们拒绝让别人完全了解自己,为别人逐渐接近心之壁的边缘而感到不安。因为别人的了解,我们产生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哪一种是真实的呢?两者都是。可是,如果单单依赖于了解带来的愉悦而生存,我们就变成别人的一部分,甚至最终变成别人。如果单单依赖拒绝让别人了解自己来逃避不安,我们也就逐渐失去了自我。

那么,我是谁?

认识自己

我们在追求什么?追求别人的理解。

我们在逃避什么?逃避内心的不安。

两者之间的摇摆不定让我们迷失。让我们反思我究竟是谁。

“我”是我吗?碇真嗣、明日香、凌波丽这样的名字是我吗?镜子里穿着衣服的我是我吗?开着那辆车住在那个房子里的我是我吗?这些不过是我们展示给他人的成为我的符号,都是让别人认识我的东西而已。那么抛开这些,我是谁?

我就是我,一个具有独特范围和界限的我,就是我。

我们的名字,我们衣着打扮,我们的汽车房子,我们身边的一切事物,给我这个本体塑造了一个个范围和界限,这些范围和界限的交集之中,就是我。而我们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在随着时间而流动,不断变化的范围和界限,塑造了不断变化的我。假使我们抛开了这些,进入一个没有任何束缚的状态,也就是自由的状态。那我还是我吗?失去了这些束缚,每个人都是我,我也是每个人,失去了区别。我们给予自己一个名字,穿上自己风格的衣服,开着自己拉风的车子,行走在自己布置的房间,我们给自己加上一道道的束缚,我们放弃自由的时候,我的形象,却愈发清晰。

当我们失去自己以外的存在的时候,我们就不会认识自己,我们看到了别人与自己之间的壁障,才能认识出自己的形态。认识到自己与别人的差异,我们才能塑造自己。而我们内心的心之壁,正是自己与别人之间最大的差异。孤独使我们去了解别人,孤独使我们逃避了解。每个人内心的那一小片黑暗让我们与别人区分开来。

当我们认识了那份孤独,才能认识我们自己。可穿行在时间的流水里,我们每个人都在变化,我们对别人的了解在不断增多,我们在不断收获着欢愉和不安。这种欢愉和不安会因为我们对周边事物的态度而产生巨大波动。当我认为一个人令我讨厌时,即使完全远离内心深处的一点小小接触,都会让我感到厌恶与焦躁。当我认为一个人令我喜欢时,即使已经触碰到内心的黑暗,也会让我产生一点化解孤独敞开心扉的欢愉。如何才能放下我们内心对孤独那份复杂情感,融入这世界,实现一场心灵的补完呢?

认识世界

世界是一个万千事物组成的整体。而我们人类的世界,归根结底还是人与人构成的世界。人的变化,在不断推动着世界的变化,而世界的变化,也在不断改变着人类。世界就是一个个我构成的。

我们对自我的认识随着各种范围和界限的不断变化而变化。我们对自我的认识随着我们对别人认识的不断变化而变化。意识到自己与他人的差异有所变化,我们对自我的定义也会有所变化。而这种造成这种差异的范围和界限,其实是我们自己选定的。因此,选择范围的不同与所划界限的区别会得到不同的差异,因而也会让我们得到不同的自我。所以,我们想要成为什么样的“我”,本来就是我们自己选择出来的。塑造出人的,就是我们的心吧。

现实中,我们总是会被动的接受一些约定俗成的范围和界限。比如当我们被教导阳光灿烂的天气是美好,阴雨连连的天气是犹豫。比如离别注定是伤感的,团聚注定是喜悦的。比如孤独从来都会产生寂寞的情绪,未知从来都会产生不安的幻觉。当我们把这些东西既定的设置成一种范围和界限,我们也就失去了塑造自我的能力。以此为我们判断事物的标尺,我们会不自觉为很多事加上我们主观的判断后予以分类,进而塑造成了我们所认为的真实。而这些,不过都是我们狭隘世界观下,由被修改过的信息拼凑而成的真实,这样的世界,是有色眼镜下的世界。我们常常被这样一种单一而机械的信息接收方式所控制,因而我们所塑造的自我,我们所看到的真实只能到达这个并不真实的程度,因此我们有必要去了解更多更深层次的真实。

雨天也可以有愉快的事,离别中也可以有喜悦的情绪,孤独里不一定都是寂寞。本该快乐的事我们也有过悲伤的情绪,本该悲伤的事我们也有过喜悦的情绪,两种情绪都是真实的我。所以,我应当不仅仅是现在的我,而应当有各种各样的我,这样去想的话,“我”的内涵就变得无比丰富了。正如前文所说,无论我们如何看待世界,它就在那里。如果尝试着转换自己看待事物的角度,减少给予自己加工过的信息,这样我们就能更加清晰的看清这个世界。而不是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更不会因为惧怕失败,惧怕看到自己的脆弱,惧怕别人接触自己内心的那片黑暗而逃避了。

其实说到这里,EVA讲的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敞开心扉,主动的拥抱世界,我们收获的往往是更深层次的真实。人类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生物,我们同时拥有维持现状与改变现状之力,什么都不做,事情不会变的更好,只有做了,也许将来才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逃避。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我们应当如何看待世界?答案很简单,真心为你。

后记:

这只是关于《新世纪福音战士》这一公认神作的一点点思考,这部作品虽然是动画片,但是分类我认为应当分于“文学”类,因为它包含着太多内容和思考。一千个观众心中有一千个EVA,感谢这个时代,让我们遇到这样一部作品。今后有机会还会陆陆续续写一些关于本作品的文章,欢迎继续关注,批评指正,互相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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