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外受了委屈,回家见到妈妈一定会哭,这是天性。
长大后,在外受了委屈,一定是哭完了在回家,这是长大的标志。
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有几次我还是哭了。
一次是一九九七年,自己的婚姻发生裂变。无论谁对谁错,毕竟在一起朝夕与共十几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一个人悄悄躲进空浩的白桦林,泪飞如雨。
一次是二零零五年,我已来到北京。在初冬时节见到久别的儿子。他突然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并打算去女方那头安家。听到这一消息,我不顾颜面地当着众多顾客的面儿,泪水纵横。
最后一次是一年之前我母亲辞世,我哭得好惨烈好伤感,恨不得把自己一生的泪水都流干净。
我为母亲哭泣,也为自已哭泣。其中的原委掺杂着人生的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对母亲的忏悔之心。
我长年漂泊在外,母亲则住在乡下老家的二哥家。虽时常回去探望老人家,但一年中能守在母亲身边的时间并不多。
总以为母亲的身体还算硬朗,总以为未来还有太多的时间尽心陪伴。可哪想母亲说病就病了,而且一病就再也起不来床了。
那一天,几个儿女都到齐了。看见母亲无力地闭上限睛,咽下最后一口气儿,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孝之子。
在七个兄弟姐妹中,谁对父母的回馈和陪伴都比我多。而我所谓的"孝",是稍纵即逝的眷恋,是无法重现的幸福,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往事,是生命与生命的链条,一旦断裂,无法弥补。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但我为什么不能哭呢?伤痛也好,悲怆也罢,都是自已真性情的流露。
我哭,是说明我懂得自省,还能够检讨自己。
我哭,说明我对家人还有温度,对自己还有要求,对未来还有期许。
人生的路起起伏伏,免不了泪水沾襟,浸湿衣衫。
但希望下次再哭,是欢乐而喜悦的泪水。美酒里滴进幸福的泪,那才叫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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