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小小黄,刚过八点,黄靖赶忙拨通了陈医生的电话,过了一分多钟陈医生才接起来。那头传来陈医生似睡非醒的声音:黄主任呀,这么早要我有事吗?
黄靖连忙把情况说了一遍,事出紧急,也不好客套了,直接就提到了一千块的辛苦费。果然业务都是要“激励”的,陈医生的声音都变得正常起来:虽然有点着急,但也不是很难办。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做戏要做全套。你这个病情“恶化”得有点快,我建议我们加绷带增加点可信度吧。
黄靖一听,陈医生说的有道理呀!虽然不是很愿意上绷带,为了掩人耳目,必要的“道具”也是不可或缺的。两人约好一个小时后在老地方停车场见。
黄靖看着手机一阵发呆,这次该怎么向领导请假呢?想了不知道有多久,好像太阳都升起来了,路上的行人都变少了。他心里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最合适,只好草草发了这么一条信息:陈局长,脚上的疮又突然复发了,不得已只好再请病假,望准。
发完信息,黄靖心里有是一阵忐忑。可是之后好长时间,他都没有收到陈副局长的回信,不免心焦。黄靖一看表,快到和陈医生碰头的时候了,连忙叫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医院。
陈医生果然守时,早早在停车场就等好了,见黄靖来迟也不生气。倒是黄靖一脸不好意思。
陈医生给了材料,黄靖正准备要起身里来。陈医生忙说道:黄主任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黄靖一愣,才想起来说好的红包忘记给了。自己心里总惦念着陈副局长有没有回信,一直心不在焉。他连忙赔笑说:真不好意思啊!这一大早慌慌张张,差点儿忘记这茬了!这是小小心意,又麻烦您了!
陈医生笑着接过,表示理解。不过他说的倒不光光是这个。只见陈医生拿出一卷绷带还有足部护具,黄靖才想起来之前说了要缠上绷带,这样才好解释加重的病情,让人不怀疑。
看着绑的严严实实的右脚,黄靖心里苦笑,想着自己为了简简单单一个请病假费心费力费财,还要“伤筋动骨”。实在有点可笑呀!
正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时,黄靖收到了来自陈副局长的短信:已悉。将生病相应材料送至张秘书处。黄靖心里踏实了一些。这一条跟上一条相比,几乎一摸一样,甚至还短了些。他不禁腹诽,这陈副局长莫非就将上次的信息改了改又重发了一次吧?
这位副局长对员工上班出勤,到底是不是真在意呢?说在意,这两次生病了,他也没有过多过问,也就是让秘书把了把关。说不在意吧,他骂人的时候倒是满口的“规则”,“制度”,“态度“什么的。让人读不太懂,看不明白。
黄靖也不想太多,直奔单位而去。
话说他慢慢地走进陈副局长的大办公室,里间的门跟上次一样关着,外面的张秘书又在认真处理文件。不过这次,张秘书一见黄靖这包得严严实实的阵势,这次到没有假装没注意到,忙引着黄靖坐下来。
黄主任,这几天不见,怎么还把脚包上了呢?我听陈副局长说你又请病假了。看这样子,是又恶化了?张秘书关切地问道,就好像伤势恶化的人是他似的。
黄靖也装着受疼痛困扰的样子,无奈说道:是的呀!早上一起来,本来有些好转的创口,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崩裂了,出血不止。老婆看这样子不是事儿,连忙开车送了我去医院。这不,医生给我处理了一早上,还给我包扎了一下,说是要固定伤口。
张秘书听罢脸色都变了,有点迟疑地问道:你不是因为上次给了我药,自己没有用的,才导致恶化的吧?
黄靖听到这个问话,大约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张秘书是想了解黄靖伤口恶化是因为用了药,还是因为没有用药。说白了他就是担心上次的药膏不起作用。黄靖想到刚刚张秘书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犹豫,不难猜到,张秘书的脚疮病情估计也有点变化。
黄靖自然不能说自己的药膏用了没有效果,反而会加剧病情,于是说道:这个你别担心,我后来又买了那药膏了。医生说了,药膏用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解释说可能是我睡梦中猛地撞到了疮口,才导致其破裂的。
张秘书听他说完,脸色稍缓。黄靖拿出那一摞检查单什么的准备给他,哪知张秘书推了回来,说:你都包成这样了,我还不相信你呀!不用查了,你快回去吧,今天早点下班,平时多注意一些吧!
话语中竟有一丝难兄难弟的味道。
黄靖”艰难“地站起身来,道了声谢谢,也低声嘱咐张秘书去看看医生。他本来想介绍陈医生给张秘书的,但是有想到自己最近还要是不是去找陈医生,万一被张秘书去碰见不就穿帮了吗?一犹豫,到嘴边的话就给咽了回去。
回到办公室一路上都有人停下来问黄靖是怎么回事,有关切,有好奇,也有带点幸灾乐祸的。黄靖自是一一回应,在局里上下坐实了自己生病的消息。好不容易回到办公室,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又堆积如山的材料,实在是无从下手。
突然,黄靖注意到最上面的那个文件夹,上面写着”假肢厂伪劣产品调查“。这不是之前让小吴去调查的案子吗?他打开文件一看,里面并没有新的调查资料,怎么就给返回到他这儿了呢?于是他叫小吴进来问问情况。
小吴一听黄靖问这个案子,半天才欲言又止地回答说:其实吧,我第二天就去假肢厂走访问话了,负责人跟我说,他已经跟残联的肖主席汇报过了,说让您找陈副局长问问情况。
黄靖一听,怎么这么复杂?残联肖主席……肖主席不就是去年刚刚退下来的省商务厅的肖厅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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