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酒》

兄弟你为什么要戒酒？

      桌台上的酒记录着离别后我的挣扎，直至今日，每一滴都没能融化我和你的回忆，总以为酒就是痛苦时候的药。其实酒是心里的毒，是麻醉疼痛的引子，每一次醉都能短暂的清醒，面对自己真实爱的样子和恨的样子。即使吐的不成怂样，即使瘫在地上无助疯笑，但此刻最清晰。此刻你的样子都在眼前，此刻回忆中的美好才会历历在目，每次醒酒都会笑着说“醉了就忘了”，只有自己知道，醉了才能想起自己之前深爱过，才能片刻温暖自己。前段时间把酒戒了，朋友们以为大概是准备新的感情了，大概是接受了他之前痛彻心扉的失恋。才不是呢！不是接受，是发现自己喝酒也想不起来以前了，喝酒也复原不了爱人的笑脸了。这个时候酒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了，不喝也罢。

        小马是一个专科毕业生，积极，痛快，洒脱。标志性的北方男孩。他鲜明的个性掩盖了他所有的缺点，成为了女孩心里的亮点。女孩是小马旁边一所师范类大学的学生，两人是通过一次校内活动认识的。大夏天的，小马背着一个大展架在师范学校内摆展买联通卡，女孩是大一新生在学校人生地不熟，手机卡还欠费了，在学校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交电话费的地方。已经是第三次从小马旁边走过了，女孩也不想找了，南方的天气，大下午的从学校绕一圈就很累了，别说三圈了。

        女孩一直朝小马的方向有意无意的看着，最后还是走到小马的展桌前面小心翼翼的问道“同学你好，你这边可以充电话费吗？”小马倒是很大方的回到“交不了，不过你可以办张联通卡啊，很方便的。里面还有50块话费，其实就等于你充话费了。”女孩想了想就同意了，小马办好了手续，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你能帮我装一下卡吗？我没有卡针装不了。”小马也是个直接人，很热情的答应了下来。说到“装卡没问题，不过你得和我去下我宿舍，我的卡针在宿舍。”

      女孩和小马来到了小马宿舍，女孩在楼下等着小马，小马带着手机来到宿舍，不小心打开了手机锁屏界面，看到界面上是女孩自己的自拍照，背景是一排农家小院，女孩大大的眼睛，搭配着一个很活泼的表情，小马盯着这个锁屏界面，心里有些骚动了。直到手机再次黑屏，小马才醒了过来。又一次打开了锁屏界面，小马虽然很直爽，但和女生沟通，都是不好意思看人家的脸，总是低着头和人说话。当他再一次详细的看到女孩的锁屏照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喜欢看这个女孩的样子。说喜欢就是不经意的一瞬吧，小马掏出手机拍下了女孩的锁屏照。因为是拍摄屏幕，所以女孩的样子不是很清晰。但这张不清晰的脸就成为了他今后每一个手机的屏保，手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这张模糊的屏保却从未改变。

        几杯酒下肚，他老老实实的将他们的相遇哭着笑着说着告诉了我。此刻才是最清醒的时候，我附和，嘲讽，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他的话。

        和所有的爱情都一般，自从那次简单的交集。他会时不时想起这个女孩，就是那种单纯的喜欢，期待着能和她待在一起，能和她说话，想了解关于她的一切。小马的兼职也少了很多，会时不时跑去师范的校园里转悠。终于在这种相思的促使下，小马打通了他偷偷存在手机中的那个电话号码。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小马打电话之前没有任何准备，他还能想起来的是，那次他就是一通胡说八道，女孩也是蒙蒙的在电话那头听着。小马最后害怕女孩挂掉电话，还是很认真的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其实，我想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就是我想，呃～，你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吃个饭。”

        女孩噗嗤笑了，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开心。然后说道“关键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啊。”回忆起这一段，小马笑得很开心，眼神里满满都是期待，他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整个春天。此时他就像再次听到了那段话，好像此刻的他正在和女孩通话，正在重复着当初的故事。小马从电话这头回到“我是那个给你办理电话卡的男生，你还记得吗？”女孩的笑声让小马也放松了下来，在电话这头给女孩描述着之前他们短暂相遇的每一个画面。女孩在电话那头也会时不时补充一下，他们有说有笑的，气氛很是融洽。小马又一次清空了面前的一小杯白酒，我慢慢给他倒酒。很突然他又一次哭了起来，没有眼泪更像是干嚎，两只眼睛也血红血红的。我说到“兄弟，别想了，我也不想听了，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听着也难受。”

      小马猛得端起桌子上的酒，一仰头喝了个干净，或者说是洒了个干净。我看着他笑，看样子他又得娓娓道来了。

      有故事就得有人，有景，有事。小马和女孩约定好了见面地点，是师范门口的一家烤鱼。地方是女孩选的，想起来小马也觉得尴尬，他和女孩打电话聊了很久，但最后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约女孩吃饭，还是女孩大方的说到“我挺喜欢吃鱼的，你请我吃烤鱼吧，就在师范门口那家，没意见吧？”小马连连答应。小马就只记得自己当时都不知道怎么和电话那头的女孩道别，一是不舍，二是不会。一句含糊的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再见之后是女孩那头传来的笑声和随后电话中传来滴～滴声，小马还记得那晚自己是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就是兴奋，和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

        “吃菜，喝酒，吹牛，兄弟，你也别笑我，笑我当时那么单纯哈。”我笑了笑道“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开车吧，老司机都是练出来的。”和他对视一眼，又一起喝了两杯，我也挺好奇的问道“别想那些已经错过的事了，聊聊有趣的，你后面有没有再找妹子了，有没有熟练一些了。”他苦笑一声道“我要说我分手两年，就没敢再爱过你信吗？”我苦笑一声说到“我喝大了啥都信，”说着嘿嘿的笑了起来。他也跟着笑，笑着哭，哭着说到“给你讲一段温暖的吧，让你吃把狗粮”说着揉了揉眼睛说道“我和她第一次吃饭是我时常会想到的一段回忆，兄弟讲真的，这段很暖心，也忘不了。”说着他点上一根烟，咳嗽两声，脸上更显憔悴。

        约会那天女孩早早的在学校门口等着小马了，远远的看到女孩，小马小跑了过去。心里还在敲着退堂鼓，自己这身装扮是不是女孩喜欢的呢？马上就跑到女孩面前了，小马装着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心里还在搜索着所有爱情电影的约会画面，他没有带最鲜艳的玫瑰，没有西装皮鞋。他憋了半天就也想不到该说什么浪漫或者幽默的话。也就憋出来一句“我们去吃烤鱼吧。”女孩笑道“说好的你请客哈，”小马摸摸头看着女孩笑着说“没问题，说好的我请客。”说完小马也放松了很多，他们有说有笑，气氛很是融洽，就像恋人一般。

        小马抽了口烟接着说道“你知道吗，她笑起来太美了，那天她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白色短袖。她个头不高，不到一米六五。她身材很好，但是兄弟你知道吗，我最爱她的却不是身材也不是长相，是她的微笑。他笑起来很美，她的酒窝能把人看到醉，我嘴笨，反正就是真的很喜欢她，我真的不要错过她，我知道我错过她我一定会后悔的！”

        房子里烟雾弥漫，不大不小的出租屋更是压抑。此刻压抑着的是小马，他没有再哭，也没有再笑。此刻他的情绪非常平静，他在将他的故事讲给我听，他怕会漏掉一丝一毫，时不时的补充。他的故事很温暖，故事里的女孩的确善解人意，就像所有的好姑娘一样。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和这个女孩分手的，酒也喝差不多了我随口问道“你们后来怎么分手的？”他笑道“是的，分手了，是哥哥毕业了照顾不了妹妹了。”说完苦笑了起来说道“故事你没听完，着急个屁。”

        小马第一次见到女孩，小马始终没能说出憋在嘴里那句表白的话。女孩却告诉他，他很像自己的哥哥，和他哥哥一样黑瘦黑瘦的。女孩问小马“你愿意做我哥哥吗？”小马没有想太多就答应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陪女孩做兼职，女孩发烧，送女孩去医院。陪女孩和她男朋友一起玩，就连女孩男友都以为他们是亲兄妹。

      小马一边喝着酒，一边唱着歌，白酒已经没了，他开始给自己灌啤酒。我给啤酒瓶子里接满了纯净水，递给他，他也不管味道对不对，就是灌自己。最后已经没什么意识了，我把他扶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准备离开，这时候他突然坐起来喊到“故事还没讲完呢，你知道吗！她今天和那个男孩结婚，就是今天，老子也要把酒戒了！戒了酒就想不起来了，就会都忘了，都忘了……”

        走在午夜的路上，被冷风一吹，我头皮发麻，从小马的故事里走了出来，那些清晰的画面开始模糊，我深深的叹息，默默的在夜风中流泪。故事是假的，听懂故事的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