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节的前提仓廪足,All-in也是一种智慧。小岚过早的体会了生活的艰辛,却仍要打足十二万精神
小岚撒谎了。
阿糯第一次打给她的时候,她不是没听见,是刻意没有接听。
继上次和阿糯见面听她谈起男朋友以后,小岚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很好的面对她。本来她都要忘记那个若有似无的吻了,自己和王裕安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却在和阿糯见面、被动回想起他们的恋爱日常后对那个吻的触感记忆犹新。
羞愤、愧疚与心疼像是高矮不一的杂草,在自己情感的荒原中蔓延开来。小岚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阿糯,她心疼阿糯,可似乎自己就是阿糯口中王裕安的那个“出轨对象”。
小岚需要时间去面对阿糯,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终于在接到电话的两个小时后下定决心,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小岚在会场的地上坐下来,身边是这次布景需要的卷轴,开始盘点事情发生后自己采取的各项措施。在第二天打电话确定王裕安恢复清醒后,小岚让王裕安把他们的聊天记录删到上次他、阿糯和小岚见面的那一天,并拒绝了王裕安提出的给自己转账还清小岚为王裕安垫付的一晚上房费。
在明确了王裕安同只有一个吻之后,小岚内心的负罪感少了一点——不是她主动送上去的,是王裕安的错。虽然她在那时并不抗拒。
小岚很清楚,她和王裕安只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她喜欢的,是沉稳且年纪稍长的大哥类型。只是可惜,她的每一段恋爱都是不久后就无疾而终。就像自己不曾告诉自己的任何同学和校园圈子里认识的朋友们自己在酒吧做兼职一样,小岚也从未跟人说过自己与母亲在北京生活多年,却不像自己的小学、初中同学们一样拥有北京户口。
在她中考后做出去专研美术上艺术高中时,她告诉周围所有人这是因为自己从6岁开始学画,艺术早已是自己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不是教育局上的明文规定,非北京户籍不可以在京参加高考。
母亲所在行业在北京才有发展空间,在生存压力面前,断不可能陪着小岚回老家;小岚也早已习惯了北京的生活,回老家上高中让她觉得在老同学间多少有些没面子。于是小岚面对着中考后的择校选择时,和母亲一起咬牙选择了艺术高中——只有那里有集体户口,能让自己留在北京。
与温室里的阿糯、工作狂Tina和白富美七七不同,小岚没有任何试错的机会。从不是得天独厚的人,她只能努力攀援住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机会,拿出自己全部的筹码在牌桌上all_in。
所以从高中起的每一个空闲机会,小岚不是自己和朋友一起尝试着在网上做点小生意、倒逼自己精进画技,就是跑去底薪近乎没有的艺术机构打工——一边积攒人脉一边学习,早日办成自己的展览。
“体面是什么?那只是对外的一层皮罢了。”小岚一边将手边的卷轴递给负责装配的同学一边低声对自己说。愧疚又减少了半分。
小岚给阿糯回拨过去电话,用亲昵且故作洒脱的语调跟阿糯讲话,好像这就能证明自己的坦荡一样——即使是通过电话的交流。
当小岚听见阿糯说自己手上有王裕安的出轨实锤时,刚递完卷轴站起来活动身体的小岚撞到了另一侧的金属展示架。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确定阿糯说的是不是自己,这通电话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通电话下来,小岚觉得心情就像跳楼机,忽上忽下的,太刺激了。“转账”、“删除聊天记录”……阿糯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踩在了小岚悬着的心上,留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
小岚一面感慨于幸好自己聪明,让王裕安有选择的删除聊天记录而不是清空聊天窗口、且并没拒绝了王裕安的转账提议,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某种临界点,要坚持不住阿糯一下一下无意间的捶打了,便草草结束了通话。
挂掉电话后,她并没有收起手机,而是将电话拨给了王裕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上来就是一阵暴力输出,让王裕安以后不要再找自己了,她不想介入他们的恋情,相比于王裕安,阿糯是她更重要的存在,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接触,但是,到此为止吧。
电话那头的王裕安似乎想说些什么,电话却被小岚掐断了。并不是她不想听王裕安的回复,而是同行的朋友们在自己打电话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把活儿都干完了,她如果不一起走就蹭不上回学校的车了。
“小岚,”刚草草收拾完箱子,小岚被会场老板叫住了,“我听说你在艺术品中介兼职,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也赚点外快?”对方礼貌地递出自己的名片。
“好的,”小岚回头看了看同学们,伸手接住了名片,“我们后天还要来预演调试,我们后台见面详聊?”
“好的,”对方的语气依旧像暖阳一样和煦,“我的手机号就是微信,你回去可以加一下,后天见。”
向会场老板致意告别后,小岚飞也似地跑向同学们,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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