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节开始,黑塞的书陆陆续续、间断地看了几本。
看书的过程中,总会把他和托马斯·曼以及茨威格联系到一起,三张不同的脸孔,却呈现相似的睿智、优雅、深沉和克制。我猜想,他们作为欧洲旧时的精英,生存在同样纷乱流离、思潮交替的时代,特别是两次世界大战对天性敏锐的作家身体和精神上产生巨大深刻的影响,造就了作品中不约而同、似曾相识的气息。
在这三张脸孔中,我最喜欢黑塞的面容,沉静、安宁,还有一种柔和,既有西方知识分子的理性和高贵,又有东方哲人的谦恭和含蓄,仿佛基督徒和佛教徒的混合体。看那清瘦的脸颊,闪烁着幽深光芒的眼睛,还有紧抿的嘴角两侧深深的纹路,虽然是一张老人的脸,却蕴含着一种灵动,没有丝毫混浊和颓态,像一口古井,映照过日月星辰、天光云影、飞鸟戏蝶,终于静水流深、波澜不惊。
黑塞的书,有相对简单的,也有略艰深的。譬如《悉达多》,用小说的笔法描绘了东方那位著名的佛教圣徒,行文如诗如画,清澈明朗得像山间溪水。《玻璃球游戏》由一个长篇和三个短篇组成,仿佛是克乃西特的前世今生,境遇不同,魂魄相牵,精神气质始终一脉相承。从少年、青年,到中年、老年,世俗和精神的两个世界时而泾渭分明,时而错综交缠,冲突和矛盾来自内心。制度、规则、历史、文化、政治、责任,这些字眼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对于克乃西特,它们比任何人都切近。
一个人要追求什么?
如何在矛盾中平静内心?
如何主动肩负起对历史、对他人的责任?
人生中,什么是重要的?
能不能学会放下,舍得放下?
克乃西特给了我们答案。
但这也是我们每一个人需要思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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