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摘自网络
留学生吐槽:
爸妈说别人都有奖学金,或者打工挣学费,但我读的专业根本不提供奖学金,功课能跟上已是不易,更不可能有时间打工。
我刚想和我妈说:‘如果我一事无成,灰溜溜地跑回国,怎么办。’
她就发来微信:‘宝贝你真棒,街坊邻居都羡慕我培养出读藤校的孩子。’
每次视频,父母说的都是‘好好学习,不要想家,你是我们的骄傲’之类的话,我实在没法跟他们倾诉实情。”
由于代际沟壑和环境隔阂,留学生极少向家中吐露自己的难处,家长们也觉察不到孩子的心理问题。
刘薇薇自杀前3天,曾和家中视频3小时,其母并没有发觉任何反常迹象。
疑似陷入感情纠葛的她没有告诉母亲的是,自己早就去意已决,以至于“定了一个这么长的时间”以确保自己不会被抢救回来。
唐晓琳失联前不久,曾与父亲有过一次4分钟的通话,极少主动要钱的女儿请求汇来1万美元。
唐晓琳没有告诉父亲的是,她正处于重度抑郁,读博读到第7个年头,人已经是临近崩溃。
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却不知能打电话给谁。
“遇事我不跟父母说,说了他们也不懂。”😱在人事交往中仓皇茫然,年纪渐长却没有时间投入个人生活,经济和精力投入巨大,日渐捉襟见肘,既难以向思维不在同一维度的父母诉苦,手头还有日复一日的功课步步紧逼,以至于日渐压抑、沉默寡言,由此恶性循环,直到抑郁爆发。
而这些学生的家长、亲友对此往往毫不知情,仍然沉浸在“我家孩子很优秀,我家孩子很出息,我家孩子读名校”的夸耀中。
那句说不出口的“我需要帮助”
由于文化冲击、语言障碍、学习挑战、社交困难等问题,出现失眠、焦虑、恐惧、绝望等症状的留学生不在少数。
去年年底,《纽约时报》刊登文章《那些在美国大学里痛苦挣扎的中国留学生》。
作者高雨莘自述自己在哈佛博士班就读的最后一年时,抑郁症突然来袭。
尽管来美已经8年,在学校感受到的孤立无援、第二语言阅读的沉重负荷、与国内亲人之间的紧张关系……
这些冰冻三尺的问题一朝爆发,令高雨莘陷入崩溃的边缘。
“遇事我不跟父母说,说了他们也不懂。”😱留学生的压力源头可归纳为3个方面。
01
学业压力
从“以结果为导向”的填鸭式教育中解放出来的中国学生,很快会意识到“以申辩为导向”的放羊式教育只有更难。
美国大学的课程每周quiz、exam、presentation不断,更时时组织team work,逼迫着学生一口气不能松地血战无数个日日夜夜。
犹记十几年前出国读书的人,通宵做功课,边打字边哭。
上课听不懂,心脏怦怦跳,跑到厕所把早饭都吐了,老师和同学却不会因为你是外国学生而格外开恩。
曾经因为请求考试时间延时半个小时而被教授以“所有学生一视同仁”而拒绝;
也曾因为搞错了任务被同组同学斥责“不懂为什么不问”,问题是,彼时的人一头懵懂,根本不知从何问起。
比起北美的学生,中国留学生从小没有受过大量阅读和学术写作的训练。
我在学委会做秘书期间,每年都会接待大量因“学术不端”而受到处罚的学生,其中,中国留学生不在少数。
尤其是高中毕业出国留学的孩子,往往因为不熟悉论文规范、作业规则,而踏入“剽窃”、“作弊”的雷区,轻则记过处分,重则被判退学,令物伤其类的我十分遗憾。
网络上散播着“留学党旅游、开趴、代购”的流言,真相是,在截然不同的教育体系中挣扎求生并不容易。
这些困难亦无法向千里之外的家人倾诉,
一来不知道从何说起;
二来也没人帮得上忙。
02
语言压力
《纽约时报》的发文中提到,由于语言和文化上的问题,中国留学生很难与导师建立富有成效的关系。
很多留学生表示自己难以取得导师的信任。
有些人担心,语言障碍可能会令导师怀疑他们的智力;
还有些人承认自己晚上睡不着觉,老是想着沟通中的失误,比如一次不愉快的谈话,或给导师发了一封措辞不当的邮件。
就像“蓝白红三部曲”中的《白》里面写的——
当一个人身处异国他乡,很容易失去某种控制力,再聪明的人也会突然显得愚笨迟钝。
与同文同种的人聊天,你能迅速判断出他的背景喜好。
但在国外,这种洞察力不复存在。
你搞不懂对方的潜台词,也不知如何讨好他们,更会犯下各种低级错误,这着实令人挫败。
某人工作多年后,又遇到大学同学,聊了一会儿后她惊讶地说:
“原来你很健谈而且幽默嘛,为什么上学时你总是不发言,我们都在背后议论你很古怪。”
英文能力有限,文化差异,遇到问题也不知道如何求助、向谁求助。
“遇事我不跟父母说,说了他们也不懂。”😱许多人都建议大家接受学校提供的专业辅导,但事实并不如人意。
在有“自杀大学”盛名的滑铁卢大学,心理咨询的排队等待期长达6个月,而耶鲁大学中真正接受过咨询服务的学生只有4%。
更糟糕的是,在语言障碍的困扰下,人也因此变得萎靡不振、浑浑噩噩、愈发封闭,干脆弃疗,为抑郁症的发生提供了温床。
03
经济压力
虽然媒体一直热炒留学富二代,但事实上,大多数留学生还是出生于普通家庭。
住不起学校宿舍,为了便宜几十刀的租金一次次搬家;
吃不起顿顿餐馆,学习到半夜回家还要自己做饭。
一年数万美元的开销不是小数,半途而废的代价几乎不可想象。
更别说有些家庭倾尽积蓄,甚至卖掉房子送孩子出国读书。
在得知全家的财力都集在自己身上时,但凡有良知的孩子都无法无动于衷。
求学成了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之战。
与高昂的留学费用形成对比的是,根据智库2017年发布的报告,超8成的海归月薪低于1500美元。
这个数字,仅略高于国内高校毕业生。
《澎湃新闻》在采访一名芝加哥大学的中国留学生时,对方表达了一种普遍的情绪。
她说:“我一直在想,自己学业成绩是否配得上工薪阶层父母付出的金钱,我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这种压力让她比高考时更加焦虑,却又无以诉说。
“遇事我不跟父母说,说了他们也不懂。”😱上周,我接待了一个欲送读中学的儿子出国念书的朋友。
听闻朋友对孩子的一通夸耀后,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1.我不建议将三观尚未成型的孩子送离父母;
2.你必须降低自我预期,必要时坦诚接受止损;
3.绝对不要在人前炫耀,这会让孩子和你离心。
许多留学生都跟我谈起过自己强烈的焦虑、失落,与不安。在此,我想跟家长们再次强调:
“与其告诉孩子‘我为你骄傲’,不如问问孩子‘你开不开心’;与其每次通话时大打鸡血,不如多听听孩子想说什么。”
出门在外,求学不易,不要让父母过高的期望和投入,成为压垮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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