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的零

    我怕，我怕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你，事实上确实是这样，说到底还是我对你不够了解，我开始责怪自己。

 当昨天听到你病逝的消息时，我好像很悲伤惋惜，好像也为你感到高兴，又好像没有任何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于我无关紧要的人因自然的生死轮回而去世一样。我又责怪自己，我怎么能这样想呢，我读过你的书，你教会我许多人生道理，你清新隽永的文字带给我许多感动，我当感谢你，我却不知要如何感谢你。

 你说你自觉自愿做一个零，我不会忘记来自你内心的声音，你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的赞扬，不在乎不喜你者的恶语，那样的宠辱不惊，俨然已是一首赞美诗，你只做你想做的事，所谓心之所向，孜孜以求，就是如今你走了，我想你也不需要来自任何人的哀悼，因为你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哀伤的事，你知道生命之火于此刻萎了，你真该走了，他们俩该等得多焦躁，年过七十命归天定，魂断人间亦是为喜。

 你说你不屑与任何人争，你只做你自己，人心多不足，蛇妄贪吞象，你却与人性的缺点背道而驰，一言一行都教人如沐清风，是你让我真正明白，知足常乐者，忧伤减半。

    你说你是时代的落伍者，可我们这样的时代的跟随者，却大多被时代的洪流冲昏了头脑，不知方向，只有你微笑的坐在那清亮的地方，沉淀下一百多年来你的人生喜悲，满足，淡泊，无憾。

 你说爱情中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及彼此双方的理解程度，理解越深双方才能彼此吸引，欣赏，支持，说的多好啊，青年迷恋爱情，也是你让我一直相信世界上是有真正的爱情的，就像你和你的另一半一样，它难得，才值得人去追求，只是不知，不必门当户对，是否也符合当代社会的要求呢？说起爱情，我只是路边的一个观望者，偶尔拍手叫好，偶尔垂头丧气，是啊，没有什么事物只为美好而存在的，能享受阳光，就接受黑夜，有时阳光刺眼难耐，有时黑夜里星辰满天。

 你走了，我没有任何感觉，我只觉得，你并没有走。

 世间冠以你许多令名，我只觉得，没有一个足以诠释你，你就是你，杨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