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取了草药,再开门时,邻居郝老师正坐在那里,听她讲述这两天的巨变,简直是天壤之别。昨天还是求人路过的小伙子帮助背上楼的,晚上七点就躺下了,夜里勉强小便三次,再醒时已天光大亮,看了一下手机,你猜几点了?八点多了,真是个大晴天呀!我心里还喊着一二三从床上坐起,直接就奔厨房倒水,模模糊糊中才想起自己双脚不能粘地呀,现在怎么成了,她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你说科技真是厉害呀,那一针激素打进肌肉,一个晚上就走遍全身。激素是哪两个字,是肌肉的肌吗?太神奇了吧,你帮我看看,这一针到底多少钱呀。她的话多起来。
我边用大蒸锅泡草药,边问她新买的“昆仙胶囊”昨晚是否吃了,她说今天吃,为了好判断每顿是否吃过,另一种“扎冲十三味丸”昨天回来她就嘟囔着自己不想吃,还没有到“偏瘫”的程度,这医生也太大胆了,药的毒性真猛,还有两条“蜈蚣”。“这个绿袋子的怎么煮呀”“是包煎”“一袋十个一袋四个,合起来就十四个,那么七副药应该每副煮两包。”她每件事情必须要弄清,并评论药方的人不过脑子,非分装不可。我说把冰箱里冻一年的鱼头煮了,她不反对,建议加蘑菇和黑木耳,嘱咐我买绿帮绿叶的小白菜,茄子和芹菜,说自己刷锅做事都必须完美。
饭后,妈妈躺在床上研究医生的草药方子,发现问题。滑石粉和车前子分别是十五克,而药方发的却是十克一包,药方抓错药了。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原来车前子七只白袋子里各有一包,绿袋子装有四包,加起来十包,平均每副应该煮一包半;另一绿袋子里有十包滑石粉,也是每副煎煮一包半。她想了很久也问了很久,才承认开始自己以为绿袋子里的小包都一样,其实两样。“那么药房也错了,方子是车前子,而小包抓来的是盐车前子。一包半怎么煮呀?也行,也可以两副一起煮,反正你明白了吧,都是你来煮吧,别弄错了。”她终于安心地想睡觉了。
晚上回到家,忽然有个念头,惭愧自己没有给儿子做好榜样,孩子不是教育出来的,而是被他模仿出来的。在其成长过程中,我更多用语言去教育,去指责,去讥讽,比如说他每天在就是坐在那里发呆,只会做开水,却不管什么时候会开;只会张罗洗衣服,却不管衣服是否值得洗。其实,他的内心应该不是干枯荒凉的,而是富饶丰满的,从那只旧手机里的信息可以看出,就像爸爸电脑里留下的他照的或收藏的照片一样。可有时又不得不想,人有一百条腿时,注定各有长短好坏,我们趋于完美的天性,一定会以取长补短的态度,看待每一只并不完美的腿,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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