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窗内死一般的寂静,父亲没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我的脚腕,擦了擦腿上的灰,接着把我的脚放在他的腿上,把塑料袋套在我的鞋外,抬起头,他眼里分明闪过一丝心疼:“天冷了孩子,多穿点,别感冒了……”然后低头轻咳了两声,沙哑,沉重……刹那,我清楚地瞟见父亲在染了一遍又一遍的黑色头发中隐匿着几分刺眼的白发,我咬了咬唇,可父亲昨日分明还是一身干练的西服,笑容灿烂,目光中尽是少年的意气风发……可现在却在每个起早贪黑的夜晚,抹一层成分不明的驱蚊油,倒在小院里几张条凳上,一觉睡到天色熹微……我低下头,对上父亲的视线,他干裂的嘴唇冲我一笑,红肿的双眼微微眯起,然后扶着腰站起身子,向前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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