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凝聚一身,此时洞底人变得银光闪闪。
易淮传音银木隐去海痕之光,月光从洞口直射洞底,便是一束银色光柱。
那些黑色藤蔓像是长了眼睛,齐齐地向着那束银白游走,速度渐快,然后忽然拧在一起,凌空盘旋,绕成一个蚕茧形状,越缠越厚。最后把洞底人包裹其中。
易爷一惊,惶恐中便要坠下。被易淮挽腰拦住,他轻拍易爷安抚她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洞壁上的祁艾,因为洞里变黑,他并看不见易爷与易淮的动向。但他悬浮高处,却是清楚看见巨茧之中的洞底人,因为上方有一个口。见那些藤蔓泛着紫红之光,把洞底人整个染成暗红色。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人人已腾空,成坐姿悬空旋转。须发飘逸,与黑藤茧浑然一体。
易爷看不见,但是易淮蓝眸透视,洞底人的七经八脉在易淮眼里透明一般,那些藤蔓与七经八络连在一起,血液与藤蔓的精华交融,正在快速地循环着。
月光渐渐倾斜,渐渐隐去。藤蔓闪电一般,极速地向洞壁撤去,瞬间隐在洞壁沟壑里向洞口退去。等银木飞身出洞,洞外一片皎洁,灌木丛无声无息,苍茫一片。看不出藤蔓一点印迹,最后无影无踪。
回到洞底,重新唤醒海痕,那人依然静坐。此时洞内奇香无比。易爷冲到师父身边,伸手摸师父的手与脸颊,与常人无异,体温正常。再看须发,由刚刚灰蒙蒙变得乌黑光亮。
易淮想,也许这就是师尊多年不死,依然年轻的秘密。至于怎么唤醒他,还需从长计议。就向易爷手语,“娘亲,我们可以离开了,师尊的事情不能着急,知道他老人家健在,这也是好消息,其他的事回去再做打算。”
易爷明白,在洞里也没有头绪,易淮说得对,知道师父健在,其他蹊跷之事还需寻求答案。
易淮让银木夜间在此观察,几人转眼回到了医舍。易淮拿出一颗灵珠子给易爷看,然后碾碎让易爷闻其香味。
易爷一惊,看着易淮,“就是这个香味,师兄炼制此香,师父身上也是,刚刚洞里也是。到底这一切与这灵珠子有何关联呢?”
易淮手语,“娘亲,明日翻翻师尊医典,看看有没有关于灵珠子的记载。还有一事,娘亲莫要急躁,就是秦师伯也进过洞里,他也应该知道师尊的事,但他不露声色,却是可疑。而且,秦师伯他会浅近的挪移之功,不知是否是师尊传授。”
易爷半懂非懂,“你师伯进过洞里,但他看我急这个样子不告诉我?师父只是略通武功, 只是精于轻功行走之术,挪移是什么,就是像刚刚我们那样?”
“大同小异,只是他略通。”
“师伯瞒我是为哪般?”易爷不解地说。
次日清晨,按易淮叮嘱,易爷见到师兄不动声色,极力克制自己如寻常一样。但是易爷开始留心观察秦智谋,她想在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就他隐瞒师父在洞底一事,就说明他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可是,师父如果当年就已经失踪,那这几年见到的是谁呢?如果是近几日失踪,那洞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午饭后,易爷急忙把易淮拉到房里,她悄声说,“张三儿,我怀疑你师伯。”
易淮看着母亲,“怎么回事?”
“中午我特意做了蛋花汤,你师伯吃不了鸡蛋,吃了马上就浑身奇痒无比,可是你看见了,他吃得很好,跟无事一般。”
“这说明……”
“我怀疑他不是你师伯,早晨,有个寻医人来医舍,我让他给患者把脉,他似乎不情愿。然后把脉的动作也不像你师伯,而且下方子的字迹,完全不是了,你师伯字体我知道。可是……”
”怎么?”易淮看着易爷。
“那字迹倒是有几分你师尊的样子,只是不那么像。”
易淮心里也奇怪了,母亲的发现太重要了。这位秦师伯若不是秦师伯,那么他会是谁呢?
易淮传音给银木,让它回医舍保护易爷,又叮嘱祁艾,寸步不离母亲左右。易淮快速千里挪移,便来到了京城。
隐去身形后,易淮来到皇宫。找到太医院,忽然看见秦智谋从内殿走来。只见他长得与药王坡的秦智谋一模一样,走路形态如同一人。易淮往他身边靠了靠,发现了一个不同,就是这个秦智谋身上,并无熏香的味道。
秦智谋出了皇宫,迎面看见一个翩翩公子站在面前,身高九尺,冷峻清朗。一袭灰袍,束发带冠,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
“不知公子拦我何事?”
易淮不能说话,只好暗自运气,在地上凌空写到,“可知药王坡?”
秦智谋脸色一变,“公子何故提起药王坡?”
“我乃易拂妖之子。”
“拂妖?”
据秦智谋说,他自从离开药王坡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因为离开后,师父专程去的秦府,不知因何气势汹汹 ,清理门户, 从此师徒情意恩断义绝,不认他是药王坡传人,不许再踏入药王坡半步。
“所以,自那日一别,再没有见过师父的面。”秦智谋黯然神伤,凄楚地说道。
“可是,药王坡现在,有一人,与师伯一模一样,这是为何?”易淮写道。
“一模一样,世上焉有这等怪异之事。”
“师伯,长得像也就罢了,他在冒充师伯,这就另当别论,而且,师尊失踪,不知与那位师伯可有关联。”
“师父失踪?”
易淮没有交代关于洞中之事。
“师伯,可知灵珠子?”
“灵珠子?知道,在灌木丛上长的黑豆。”
“师伯可知灵珠子有什么神奇之处?”
“据说有毒,那是师父说的。我只是喜欢灵珠子的香味,但只是一说, 便被师父斥责,再也不敢过问了。”
“师伯,可否随我去往药王坡?”
秦智谋看着易淮,“师父有言在先,让我永世不许踏入药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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