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尤的前半生就这样平淡无奇、索然无味过着;像80%的好学生一样一步一个脚印,虽没有“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才情,倒也度过了“十年寒窗无人问”的荒凉岁月。站在30岁的当口,回头望去,自己的人生的关键词竟然少的可怜,大概只有上学与工作这两个是值得书写的,可是如果要添加备注,又不知该备注些什么,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光辉的历史,连最自豪的高中时代在那个人才并不算济济的班级里他也只是考过全班第二名的成绩。工作以后他变得更加寂寂无闻,他坚信“知者不言”的真理,所以他几乎是不愿意卷入无端的纷争中,于是他变得越来越游离于整个体系之外,只是按部就班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偶尔犯一点小错误,也都不至于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对于他这样的工作态度上司也并不打算多管,一定要求他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于是就任由吴尤这样安安分分的过着。
只是有一点,吴尤喝酒以后总是会变成另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像阿庆嫂一样,但他从不说关于自己的一切,仿佛自己的过去从不存在,只是会把平时看到的别人的一言一行带着酒劲一股脑的都说出来。奇怪的是尽管酒后的吴尤总是会大加指责别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但从来却没有人因为这个问题与他置过气。吴尤想,大概自己遇到的都是心胸宽广的人,又或者大家对他的印象还都停留在他刚来的时候,不与他“小人”一般计较。
有次吴尤又喝多了,他左摇右晃的拿着酒杯来到了他处长的旁边的一个空凳子上坐下。
“你要多爱你的家庭,爱你的老婆,爱你的孩子!”吴尤说这一切的时候仿佛自己是住在处长家二十多年的邻居。
“我当然是爱的!”处长反驳道。
然而吴尤并不认同,直盯盯的看着处长,“那你为什么总是一脸的愁苦,好似全世界都欠你钱一样!”
对此处长并不打算否认,他心中有多少情绪是他自己都无法知道的呢?他又怎么能把这样的事跟另一个人抽丝剥茧的说出。那么多年他习惯了这样的情绪,这样的情绪也成了他的习惯。这样的情绪在他的30几岁的年纪似乎是一种注定,看看身边的人就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婚姻家庭,然而似乎没有一个人能过得快乐坦然,婚姻一开始靠新鲜感维系,后来靠孩子维系。谈不上爱,跟谈不上恨,只是生活慢慢的就变成了如此,只是社会要求人们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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