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透斯的面孔

普罗透斯的面孔

(图片拍于景德镇瑶里绕南陶瓷主题园区，本图与诗文内容无关)

阴天与阴天的层层重叠

迷陷于灰黑色的青纱帐

潮湿在低空持续的驻留

是的，一切都在寻找说法

普罗透斯从海上来到陆地

大脑沟回里预埋了未来的种子

他是相互粘合的无法撕开的影子

他是城市楼宇脚趾边华丽的底纹

你终于抓住了他的影子

他叠穿着一层又一层的阴影

从白日的深灰到夜晚的墨黑

一层层拨开又合拢的青纱帐

鹅掌楸仰向天空寻觅月光的足迹

甜槠的婆娑回荡着颂歌的涟漪

河岸被流水磨烂袜子的老树根

答案都藏在影子的羔羊黑袄里

分辨的巧舌继续在影子上裱花

落入双掌的预言被茶水淋湿

普罗透斯的面孔变了又变

生活不是捉迷藏而是猜谜语

我猜每一具人形都是他脱下的面具

我猜自己也是他丢下的一句暗号

我猜明天会雨后天晴但依旧无解

我猜他在我的心窟埋了多少哑谜

连环的谜底连环的假相

表层的浮沫堆成雪白的失忆

陶瓷的残片切入岁月的骨肋

断层的裂纹再一次引发捉影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