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终于看了心心念念的电影《悲伤逆流成河》,知道这是一部讲述校园霸凌的片子,却想看却不敢看。片中大家有意或无意的嘲讽,想帮却不敢真正站出来帮助,我都曾深有体会,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都是不痛不痒,有时连父母都无法理解你,因为,在他们眼中,小孩子之间的矛盾那都不是什么大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我初中的时候和我们班一个姓张的男生关系很好,我也知道班里一直都在传我喜欢张,并且在追求张,但我从来都不搭理,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就好了,毕竟小学时候那么懵懂的年纪,我还被人传说当别人的小三,别人的嘴永远是你管不了的,好像在这里添加一个笑哭的表情。但也正是我对蜚语的不搭理,更加增强了真实感,也忽略了喜欢张的另一个女生冬,这些大概就是所有事情要发生的伏笔吧,想想真是可笑越来人生中真的会有伏笔和导火索的。
再来看看导火索吧,我记得,当时是初二上学期的期中考试 考政治的前一个晚上,我们班都是各个县市抽来得尖子生,都是异地求学,所以我们班除了一两个同学都是住校的。学校对住校生的要求就是,大考小考晚上都需要到教室上自习,我们的教室都布置成了考场,我们自习顺序都是按考试一样顺着学号来坐的,所以我们这个全员住校的班占了两个教室自习,正是巧我学号是17号,张的学号是18号,冬的学号是10号,然后我们三就是前后左右桌,嗯,大概故事前景就这些吧。开始说说事情的开始吧。
13、4岁的少年在这个年纪最爱做得大概就是跳高摸东西吧,跳起来摸得越高越开心,当时是自习课间,很奇怪,也很恰好,当时教室里的人大都出去了,女生就只剩下了我和冬,男生有张还有几个特别爱闹的。当时他们又在比跳高,我拿着笔看着他们发呆,张跳起来想要摸到天花板上的风扇叶,另一个男生不想要让他跳起来,两只手就抬起来打算卡住他,老实说,我当时是真的很想笑出声,那个男生没卡住他,却拉住了张的裤子,大家可以想象,一个向上跃一个向下拉,能出现什么场景,嘿嘿嘿,我看见了白色的都是米奇头像的小裤衩。虽然真的很想笑,但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却还是低下头假装背政治,什么也没看见一般,我的余光却看见张苦闷甚至委屈的表情,再后来上课铃响起,他也是闷闷不乐的趴在桌子上。人都是善良的,看见和自己关系很棒的一个人不开心,肯定都是会去安慰他的。但是我却采取了当时正流行却不甚妥当的方式,写纸条,我还记得我上面写了什么内容“张××,你不要难过,谁没有出丑的时候呀,而且刚刚在教室里的都没有几个女生,你就当成在你们宿舍里就好了呀,难道你们在宿舍里不是只穿个小裤衩吗?哈哈哈,我和我的好朋友×微在宿舍里可是就穿个小裤衩跑来跑去呢……”嗯,毛病就出在这张纸条上,我在上面除了我自己我还提了我的好朋友×微,虽然我后来用笔把她名字涂抹黑了,因为我刚开始觉得,多举两个人的例子他可能更加看得开一点,但是好好想想觉得这样也不好写上别人的名字,所以我又涂黑了,最后这张纸条我塞进了他的文具盒里。
一直说冬喜欢张,那大家大概就知道,初中生喜欢一个人时最喜欢的就是和他借东西或借给他东西的交换使用。我纸条塞进文具盒后不久,冬就来到了张的课桌旁,和他借钢笔擦,她就不知为何成了第一个看见纸条的人,并且打开纸条阅读完了,最气人的是她看完后就拿着问我,我是不是喜欢张,然后写这个纸条要和他告白,上自习时间,教室安安静静,她毫不遮掩的说出来,我当时就羞红了脸,把纸条抢了过来撕碎扔进了垃圾桶,对她说了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就没理她,虽然当时我是难堪无比的。她下课后就一直来追问我,是不是喜欢张,我无视她不理她,装作听不见,结果可能是我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她,她说了一句你为了向张告白写×微的裸体,我要去告诉她。然后她就去隔壁教室找微去了。
我真的以为她说着是玩的,且我当时过于相信和微的关系是非常好,认为就算她去说也没啥大不了的。可,事情总是出乎预料的,冬真的去找微说了,而且微也真的相信了。当晚自习结束后,微来质问我,我就崩溃了,我想不通写另一个女生的裸体向男生告白这样的话真的会有人信。我拼命的解释我没有写她的裸体,相处一年多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没人知道吗?非常可惜微在不停地哭,我的解释苍白无力,那张纸条就两个人知道内容,而且还被我亲手撕了扔了。不停地说着没有写没有写,都后来的和她一起哭并不断向微说对不起,这个对不起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一种妥协一种默认吧。
我以为这件事可能会在我不停地道歉中结束,我却没想到这只是刚刚开始,冬她们宿舍七个人在她的阐述中,把我想象成了一个下流龌龊的女生,她们可能出于正义感,当晚就来到我们宿舍,安慰我的好朋友微,并围在我的床周围。她们宿舍除了冬七个人,嗯,还有几个其他宿舍的女生来看热闹吧,把我的床围得严严实实,我拉这蚊帐,紧紧的缩在被子里,一边哭一边听着她们对我的谩骂。我听到了第二天政治需要考试的内容,人要有自尊;我还听到了数学老师的口头禅,人要脸树要皮;我还听到有人说我写别人的裸体,不如自己直接脱光的好……我满脑子的人伦道德,各种尖锐的咒骂声,还有我好朋友微的哭泣声,我当时真的绝望了,小小的宿舍里塞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帮我说任何一句话,仿佛我站在了世界的对面。当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转学,我不要再在这个学校这个班级了,哪怕这里有整个州最好的教学资源,可当我打通妈妈电话的时候,却说不出口,我妈一个单身女人辛辛苦苦把我培养出来读书,是她的骄傲,又怎么能头低低的回到我们的小县城,所以我拒绝向妈妈诉说这件事。独自一个人默默承受着,长达一年来,整个班级里对我的指指点点,我的龌龊,我的下流。以及出于弥补心理,我对微的顺从,甚至没有底线的祈求她的原谅,挽回我们的友情。
就这样,我的初中在我爸妈眼里是值得骄傲的,却是我一直不敢轻易提及的时光,后来初三,我也和曾经围在我床周围辱骂过我的有些人成为聊得来的不错的朋友,我和微的关系也有了缓和,我没有责怪任何人,毕竟谁都有年少冲动的时候,但是我永远无法原谅冬,她的无言乱语带给我的所有伤害,她让我有那么段时光是被唾弃的是黑暗的,我相信她没有霸凌我的意味,但是我痛恨她知道自己造成别人的伤害后却是躲着默不作声。
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胡是生非的人,再后来我相处的朋友也都是对我有着信任,相信我的人。没有什么经历是值得浪费的,最起码它能让我感受从黑暗重新走向阳光的温馨,最起码它让我变成了一个不在轻易和别人深交的人,也就是我妈妈常说的,我是一个心冷的人。
从那以后,我从不认为心冷是一件坏事。
记于2019年2月22日
HZY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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