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简约的院落里,青衣袭地而座,手中古琴声铮铮令人沉醉。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现在的处境。”
洛韶舞将茶倒入杯中,轻松道:“我在这儿吃得好住得好,我应该担心什么?”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若你想杀我,怕又有什么用?”洛韶舞道:“南宫青崖,你现在将我扣下,就是公然和龙渊阁以及“惊蛰”撕破脸,你确定要这样做?”
“你在我小妹的生日宴上搅得一片混乱,已然是挑衅。”南宫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洛韶舞身后,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你要知道,抓你的不是我南宫家,而是九龙堂。”
南宫镜嗜血的眼神狠狠盯着洛韶舞,只见白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刀架在洛韶舞的脖子上,“我不是我二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同你绕圈子,若是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就不是在这儿舒舒服服的喝茶这么简单了。”
强烈的刀气割伤了洛韶舞的脖子,看着南京镜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不竟有几分冷意,洛韶舞强定了几分心神,既而宛然一笑,“好一个名震江湖的南宫府,不管你要什么,龙渊都不会给你们。”
南宫青崖信手拨弄了几声琴弦,见南宫镜走远后从袖中拿出一条淡青色手帕递给洛韶舞,示意她擦拭一下流血的颈勃处,“如果你不想受皮肉之苦,还是少说话为妙。上次你当着天下众英雄的面让南宫家出了丑,这一次你在瑶山被我擒了,也算公平。”
花雨楼,观云台。
少年一袭白衣如同谪仙,深邃的眉眼看向整个龙渊。骨节分明的手中拿着一封信,手上稍微用力,薄弱的纸张便在内力的催动下化为齑粉,被风一吹便消失无形,可信中的内容却被深深印刻在他的脑中。信上说,欲救洛韶舞之命,就必须《铸兵六书》来换。
“墨邪现在何处?”萧宸揉了揉眉心道:“《铸兵六书》可是放在千机楼里?”
站在一旁的近身侍卫楚月道:“阁主急着找墨邪可是出了什么事?”
“雍州来的急件说阿舞在瑶山被擒了,想要救她的命,就必须拿锻造神兵利器的古籍《铸兵六书》去换。”
楚月道:“主上跑到瑶山是为了阁主……”
“对,她去瑶山是为了拿寒星草。”
“寒星草一年只开一次,只此一株,如果主上被抓那是不是意味着寒星草也有可能……。”楚月诧异道:“可是以主上的武功怎会被生擒?”
“吩咐鬼门立即给我去查,同时也叫千机楼去查。”萧宸将宽大袖子挽好,“你现在就同我去一趟雍州。”
楚月一把拦住萧宸,“阁主此去,可是怕寒星草落入南宫家手里?雍州不比江陵,您不能贸然前去。既然对方给出了交换条件,就一定不会伤害主上的。”
“不,我必须去。”萧宸墨黑的眸中夹带着复杂的情绪,“这一次不同,若是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属下是否要一趟千机楼?”
“当然得将《铸兵六书》带去。”萧宸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小玉牌递给楚月,“此行不宜太多人,拿着我的手令调十个影卫前去即可。”
放眼望去,澄澈的天空中挂着一朵又一朵的云,蓝白两色造就了观云台如同画卷一般的景色。
雍州。
洛韶舞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反绑在椅子上,眼前的黑暗不由得让洛韶舞苦笑,又是同样的招数。当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的时候,南宫镜语气阴冷,“这个地方,你应该没忘记吧?”
环顾四周,洛韶舞眯了眯眼,冰冷的刑具摆放整齐,奇奇怪怪的刑具映射着寒芒,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布局构造如南宫府中自己和墨邪潜入的那个密室一模一样,女子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将我偷偷带回江陵了?细细想想又不太可能,雍州到江陵不仅路途遥远,何况他们怎么可能躲过龙渊阁和“惊蛰”折回江陵。
面对南宫镜探寻的目光,女子回过神来,“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你说这些东西会让你明白么?”南宫镜指着案桌上摆着的刑具,“我可以一个一个让你慢慢试。”
洛韶舞看着南京镜狰狞扭曲的脸,不竟失笑道:“你平白无故的将我抓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我小妹的生日宴上,龙渊阁萧宸、千机楼墨邪都来了,却唯独不见你。你去哪儿了?”南宫镜随手拿了个刑具在洛韶舞面前来回的走动,“堂堂惊蛰之主竟然跑到我的密室里,想找什么?”
“你们借南宫月生日的由头招募了那么百名壮汉,名义上是家丁,可是这些人从来没有在南宫府出现过,这些人去了哪里?我猜这百名壮汉是为了铸兵而准备的吧?以南宫家的铸兵技术加上这一百名壮汉,足以锻造一场战争所需要的长矛、盾牌、弓箭和刀剑,甚至更多。”洛韶舞道:“南宫府私造兵器,若是盟主府知道了会怎么做?江陵是荆州刺史萧铭管辖的地方,若是被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南宫镜将刑具套在洛韶舞的手上,俊朗的脸庞挂着阴沉的笑,“你很聪明,洛家的人聪明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败给我南宫家。你和你哥哥洛天殇倒是很像,可惜啊……他还是死了。”
听到此处,洛韶舞的目光从自己手上瞬间回到南宫镜脸上,眸子中掩藏着愤怒的情绪,“你不配提我哥哥,你没资格提他。”
“这个密室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你喜欢吗?”南宫镜示意铁骑给洛韶舞松绑,将她用铁链吊了起来,“你现在死在这儿,江湖中也不会有人知道和我南宫家有关,你会像洛天殇一样经脉尽断,气绝而亡。不……你会比你哥哥死的还要惨,还要痛苦。”
洛韶舞因为被吊起,受伤的腿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只能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一只腿上,女子痛苦的闭了闭眼,“等不及要杀我了?”
“我本想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后留你一命,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南宫镜拿起洛韶舞的手指道:“都说十指连心,只要我扣动这个扳机你这根手指的指甲可就没有了,你的手指甲连着血肉一起被扯开。啧啧,这种血肉模糊的画面,我真是不敢想象。”
“你少吓唬我,想用这个方式来击溃我,妄想。”洛韶舞看着双手被套上刑具的手指,“南宫镜,你就是个疯子。你……”还未说完,右手食指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女子猛地闷哼一声,豆大的汗从额头上冒出来,嘴唇一片苍白,眉色间的痛苦显而易见。右手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猛烈地抖动着,女子转头看到脱落的指甲连着一丝血肉挂在指尖,心里惊惧异常。
“我仿佛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你害怕了吗?这才刚刚开始。”南宫镜手中一个掌力,一声脆响便让洛韶舞刚接好不久的腿再次移位,女子眼神骤然放大,身躯不稳,身体向一侧倒去,被锁链束缚的双手稳住了平衡。
“你如此折磨我,想过终有一天你可能沦为我的阶下囚么?”
“你还在坚持什么?是不是期盼着萧宸能够来救你?”南宫镜捏住洛韶舞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或许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份期待。”
洛韶舞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抬头看着南宫镜眼中满满的癫狂,开口道:“你什么意思?”
“洛韶舞,你聪明又如何,可是你却看不破身边最亲近的人。”南宫镜眼神阴冷,缓缓扣动套在洛韶舞右手中指上的扳机,刚毅的侧脸让人发怵。洛韶舞因为剧烈的疼痛,仿佛天旋地转一般,目光涣散,意识不清,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可是自己还不想死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