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学问化之臆测,实践化之妄行亦狮子虫所好之能事。且不论彼一味之枯坐,即此万里行脚又何曾移却半步?即此万劫不朽、万槲舍利,又与禅何干?知不知,行非行,知得行得犹是呆汉!
诸如儒道所谓学问、实践者,好论所谓知行之关系。如知易行难、知难行易,先知后行、先行后知、知行合一、即知即行,凡此种种,皆乃乾慧狂想之所生矣。而知外无行、行外无知,非知即知、非行即行,一犹非一、何合何一乎?
诸如哲学所谓学问、实践者,好论所谓心物之关系。如心一物二、心二物一,心物一如、心物二元,非心非物、即心即物,凡此种种,皆乃乾慧狂想之所生矣。而心外无物、物外无心,非心即心、非物即物,非即即非、心物物心,一而不一、二而不二,不一不二,谁一谁二乎?
诸如宗教所谓学问、实践者,好论所谓解缚、圣凡、净污之关系。如神圣我凡、神解我缚、神我一如、神净我污,凡此种种,皆乃乾慧狂想之所生矣。而我本非我、神本非神、圣本非圣、凡本非凡、一如非如、如一非一、因解成缚、因净成污、非因即因、非成即成、因成成因、谁因谁成乎?
诗曰:
人生是梦梦何如,雁落秋山月落湖。半辈常怀千岁怨,一生永处两分途。
谁寻生又谁寻死,谁作主来谁作奴。谁到无门无走处,无门早入死人窟。
谁为迷又谁为醒,谁是净来谁是污。谁有无得无证物,无得已使大树枯。
死人窟里嚼大树,庄子梦中惹蝶哭。哭碎山秋湖下月,雁惊回望到天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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