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沧州电大领期末考试卷子时,在一位老师的办公桌上看到一张照片,是教师节那天,沧州电大请了退休的老师一起过节时拍的。年轻的,年老的,好几十人,一起对着镜头微笑。站在桌旁的我,不禁感喟时光的力量,曾经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人啊,也终避不过岁月的浸染,头上,脸上,都有了印记……
回忆往事时,总觉得过去仿佛就是一帧一帧的画面,有些古旧发黄,随着放映机摇动的吱呀声,动起来,就像老电影,虽然永远留在昨日了,但却像影子一般,时时刻刻跟随着,影响着今天以至于未来。
二十四年前的冬天,就是这个时节,刚刚二十岁的我,来到了泊头电大。那时的电大位于新华街上,整个小城最繁华的地方,门口是新华影院,很老式的那种。那时候电影放映得很少,看的人就更少,偶尔会偷溜出来瞄上几眼,实在无趣,再跑回办公室,开个小差,也没人发现。那时我管教材,教材室就是我的办公室,一个人呆在里面,喜欢看书的我,也不觉得无聊。县级电大,工作人员少,后来大专的学生也归我管。当时的大专生分两种,一种是参加成人高考入学的业余班,还有一种是和自学考试合办的两沟通。好多学员喜欢在我办公室里和我聊天。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儿,二十五岁,高高的个子,彼时的她正在热恋中,所有恋爱中的甜蜜和小心酸都会跑来偷偷告诉我,然后感叹一番:你多好啊,这么年轻!于是后来年轻的我把第一次做伴娘的机会给了她。
还有一个学员喜欢跑来和我谈文学。印象当中大概是我无意中写的一篇文章被他看到了,觉得我应该是文坛新秀的苗子,总想着来提携我一把。每次发表了文章,或是参加了笔会(那时很流行笔会的),都要来和我分享一下,我也没啥好招待的,好在窗外和院墙的夹缝中长了一棵不小的桑树,打开窗户,枝条就漫进来的那种,于是,每年五月,只要他来,我就打开窗户摘一把桑葚给他,后来大概见我实在是比那棵桑树还要朽些,加之又毕业了,也就渐渐不来了。
我陪着我的学员们吃了六年的桑葚,在这六年里,我既是老师也是学生,和他们一起拿到了本科学历。2002年,我们搬家了。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把那个地方当成家,像我们这种几个人的小单位更是如此,我们都把单位当成了家。
2002年,是泊头电大的一个节点。其实成长和转变从新的世纪一开始就初现端倪了。变化是随着科技的发展而来的。追本溯源的话,广播电视大学本身就是随着广播电视的普及才被国家创建的,随着多媒体和网络的发展,电大的成长势在必行,而电大的成长其实是我们做为电大人的成长。
2002年,我们换了新的办公地址,有了自己的微机室、多媒体教室,通过了省电大的检查验收,开始了免试入学,远程网络学习的开放教育。育人先育己,我们必须走在时代的前面。领导给我们请来专业的老师,我们是我们微机室迎来的第一批学生。大概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能够熟练地运用办公软件了,工作还是那份工作,但工作的环境、条件、和方式都是全新的了,我们真正实现了无纸化办公。
一批又一批开放教育的学生来了,我熟练地指导他们如何利用计算机,如何利用网络学习,那时候很多人都没有接触过计算机,甚至有的学员要从开机关机教起。我们打开微机室,一个个地教,一点儿点儿地教。我下载好听的音乐给他们,她们惊喜地告诉我:“老师,你喜欢的歌儿也是我们喜欢的!”我们依旧是朋友。
2007年,我们再次搬迁,到了教师进修学校(现更名泊头市教师发展中心)的院子里,一直到现在。是去年,还是前年,我突然发现,新入学的学生居然有和我家儿子一个年份的了。唉,明明我还年轻啊!
我们在办公室门前的花坛里种了一架葡萄,几丛花儿。没了桑葚,我请他们吃葡萄。我不记得从我手里毕业多少学员了,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像我一样幸福地工作着。
从第一天迈进电大的门槛到现在,二十四年过去了,因为这份工作,我要不断地学习和成长,所以我依旧年轻着。
韶光易逝,终有一天,我也会像照片中那些老教师老领导们一样,芳华不再。想一想,那时,我望着夕阳,轻声地说一句:亲爱的电大啊,我把青春献给了你!也是一种幸福。
一件事,一做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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