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开春的江南,第一卷烟雨竟有点大。
南星拖着一个小行李箱,慌忙在一间屋檐下躲雨。青砖碧瓦,小窗阁楼上飘来似淡又浓的诱人香气,清丽素雅,人间烟火。
雨仿佛还不大打算停,越下越大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进来躲雨吧。”
笑靥如花的姑娘,就像一只江南的蝶,醉了一城烟雨。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小镇特有的甜。
她给他一条毛巾擦干头发。
他说姑娘打扰了。
“我叫叶竹。”她的酒窝浅浅的,却深深笑进了他的心。
她见他有些打寒颤,端来刚煮好的阳春面给他暖身。
极简的一碗面,一颗圆圆软软的糖心蛋,几片青菜,腾腾的热气飘散着,飘进了他的胃,是记忆的味道。
他夸她手艺很棒,他说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面。
她淘气地笑了,那酒窝似更深了。
雨停了,灰蒙蒙的小镇亮丽了许多,青的,白的,粉的。
他说自己是来小镇写生找灵感的。
他说多谢姑娘相留,有缘再见!
【贰】
烟笼寒水,乌篷船摇晃,油纸伞姑娘,江南的烟雨天总是让人格外陶醉。
南星在镇上一户当地人家中住了有一个星期。
平日里,他由着自己,睡到自然醒,而后下阁楼,吃一顿阿婆为他做的糕团小点。小镇人嗜甜,糕团甜而不恶,糯而不粘,入口香甜松软,清香满腔。
阿婆说就喜欢他这样干净清秀的年轻人。
白天,他到处闲逛,看到哪处好风景或者哪朵好花,他就停下,把眼前的都画进画里。
其实,他想再次遇见那个美丽的江南姑娘,他想,他的画里不能没有她。
连下了一个星期的绵绵雨,终是肯停了。
太阳懒懒的,阳光暖暖的,空气甜甜的。
南星心情大好,背着画板,一路走。
青石板上,积攒着昨夜的雨水,铺撒着凋零的花瓣,叶竹一袭白色长裙,赤着脚,踩着水,一溅一起,清脆柔音,偶尔一两只蝴蝶,荡漾了一整条小巷。
南星看得入了迷,定着,久久地看。
似是有意,又是毫不知情,叶竹缓缓转过身,略微凌乱的发散开了花,发梢上一点点雨水显得晶莹。
两双眼在不经意间悄然对上,俗语言: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叶竹俏皮地偏着头,对南星笑了笑,仿佛隔世的天使。
南星把这一幕画进了画,画进了心里,还有那对浅浅的酒窝。
【叁】
青石铺就的长街,两旁的阁楼传来笛声悠长,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偶然邂逅一个婉约的侬家姑娘,久久不能忘。
“好巧,你也在这。”
“不巧,我在遇见你。”
叶竹羞了羞脸,走近他,他的画上,是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她邀他去一家很喜欢的小店。
他说我会喜欢你喜欢的。
是一家小小的面馆,小巷深处里,一户朴素的江南人家,用江南的风,江南的雨,做一碗江南的面。
叶竹说阿婶做的面很好吃,她说阿婶人很好,很疼她,她喜欢这家小店。
“你很喜欢阳春面?”
“我喜欢面里的糖心蛋。”她笑了,笑容仿佛糖心蛋里的蛋液,一戳就会柔软地溢出来。
“那为何,不自己煎?”
“我喜欢碰运气。”
【肆】
叶竹的小屋旁,有棵很老的梧桐树,老到爷爷都讲不清它的来源。老梧桐树的阴凉里,仿佛渗透着山间清凉的泉水,沁人心脾。
叶竹和南星一并坐在那架秋千上,架上缠缠绕绕好多不知名的小花。
他们聊天说话,有关生活,有关理想,有关爱情。
“叶,我想带你,见见我爸妈。”
“可我,不能陪你到大城市生活。”
“那我们一辈子,在这小屋好不好?我要院中几棵竹树,养一只小猫。我们在这秋千上聊天,在炉子上煮茶,一起晒太阳,一起数星星。你若想出去走走,我撑一把油纸伞,和你共踏青石巷,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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