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对面的幼儿园这两天在装修外墙,原本毫不起眼的外表,现在被修饰的五颜六色,十分可爱。因为新鲜,两岁多的外甥总是说要到门口去看工人“变魔法”。他喜欢拿一张小凳子,把腿盘起来,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几个看起来很粗糙的大汉,能搬砖砌墙,却也能够在墙上画出漂亮的图画。尤其是一位工人叔叔,他坐在高高的脚架上,细心且认真的描着“welcome”字母的边。你能想象吗?平时看起来好像很粗俗的大汉,有着一颗多么温柔细腻的心哪!正所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这一天陪外甥在幼儿园门口玩的时候,住在旁边的一位邻居爷爷坐在一辆废弃的车上,看着外甥在闹腾,一会儿爬上去和他一坐,一会儿又说要下车。以前外甥还不能走路的时候,邻居爷爷可喜欢抱它了,虽然邻居爷爷的手有残疾。但最近几次回来都没见他再抱起外甥了。一来可能是因为外甥长大了,也会走路了;二来则是因为他也越来越老了,抱不动了。我看着他,他时而看着马路上的车,时而定定看着地上,不知道此时他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回忆年轻时候,也许在遗憾自己留下的遗憾,我一无所知,也无法想象。当然,与他同住的还有她的老伴,奶奶的身体看起来要健朗一些。他们住在一间看起来有点破烂的瓦片房,四周有用塑料胶布缝补的痕迹,他们的子女都不住在身边,只是偶尔拿些东西来看望而已。看着他们,说不上悲哀,也没有什么情绪,他们的存在是很平静、很安静地,不会打扰到任何人,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在那,可见可触摸。怕的是,某一天那扇小木门不再打开,那里的人没再走出来,但门口种植的蔬菜还在拼命拼命地生长着,一切都了无痕迹,生长或逝去。
村委会也在我家的旁边,那里边有一个福利院,但是“冷清”得很,每次我经过都没看见什么人,好似就是一栋建筑立在那,没有生命。
我家的后面还有一所小学,也是我的母校。但是现在是暑假时间,那里空洞洞的,没有一点人烟的气息。没放假的时候,学校7点开始放升国旗的音乐,接着是广播体操的音乐。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进校园看过了。有时候会上楼顶看一下,后来新起了一栋教学楼,紧挨着我的家,视线也自然被挡住了。不知道升旗台的旗杆是否长了锈或换了新的,不知道学校的下课铃还是不是人工摁响,不知道那坑坑洼洼的操场是否已平整光滑,不知道孩子们体育课的时候还爱不爱组队跳大绳......我记得我升了好几年的国旗,也闹过很多升旗的笑话,但我已忘了绳子打结的方式;我还记得去老师办公室打铃时候的紧张心情,也总是搞错打铃的时间,但我已忘了上课和下课的时间;我还记得我们经常在体育课上跳的大绳,连跳的方法也记得清楚,记得那时能跳得很高的自己,记得自己跳完绳后黑黝黝的自己的脚,但已经记不清那时的伙伴的脸......
在我的生活里,还是茁壮生长的生命多一些,像早上温暖而不热烈的太阳,像幼儿园里五颜六色的可爱墙画,像高高飘扬在空中的五星红旗;那些逝去或终将逝去的生命则像家门口静静开放的十里香,像成熟落地的无人问津的芒果,像被风儿携带在空中飞舞的塑料袋......
一切,都在交替,有序或无序,有意义或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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