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哥家的小孙女玩。一胡同之隔的邻家外墙那棵树，去年看时，树上正开着两色花：一红一白。红的是桃花；白的是梨花。很惊讶，与女主人攀谈，才知道是在桃树上嫁接了一个梨枝。今年还早，枝上只有一些棕色裹绿的芽。
鸡群从我们身旁急急奔过去。我看了看它们，大多数是母鸡，也有一只是公鸡。公鸡身上的毛是暗砖红色的，尾巴上的毛是藏青色。看上去毛色既不发亮，也不光滑。它是只不起眼的公鸡。
两座房子山墙的夹道里养着七八只大小不一的白鹅。这些白鹅看见我们，仿若吃惊不小，曲颈仰头，呱呱乱叫。那叫声真是聒噪得很。小孩子喜欢这活活泼泼的白鹅，露出一脸的喜色，咿咿呀呀用手指着。
阳光很好，几个人在打地基。又有一家要盖房子了。我们站立着，看到熟悉的邻居就笑一笑，算是打招呼了。忽然邻居朝我们走过的方向哆了一声。我回头看时，正看见他家的小孩子弯腰捡石子投掷那只公鸡。邻居笑着解释道：“这鸡好叨人。”
“自家人也叨？”我不信地问。
“可不是！”邻居回答着，走回家去。
立了片刻，我也抱着孩子转身准备回家，还没走到邻居的大门口。那只公鸡忽然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冷不防地跳起来就要啄我们？我心里猛地一惊，赶快搂紧怀里的孩子，然后迅速地抬起脚踢它。我穿的是不开叉的长棉旗袍，所以腿抬不高，使不上劲。那只公鸡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更加凶猛地飞起来朝我们进攻。
孩子看呆了，不哭，看我踢那公鸡，竟然嘿嘿地笑起来，估计觉得好玩。
公鸡飞跳得更高，几乎与我的胸脯齐平。我担心它啄到孩子的脸或眼睛，提着旗袍一角，我狠狠地朝它蹬去，力度比上一次大了许多。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公鸡的胃上。我想吃了这一脚，这家伙肯定会知难而退的。可是公鸡并没有丝毫退让，又飞起。被我踢落。一次次地飞起，一次次地被踢落。
来来往往，竟不下五六个回合。公鸡遇上了女汉子，这场战斗激烈异常。我们不怕它，它看样子也不畏惧我们。直到它家的主人大喝着拿着长棍跑了出来，它才略略收敛。我也抱着孩子离去。
在拐角处我扭头看它，它又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我爱人和我的八哥犬迎面走来，我告诉他刚才公鸡啄我们。爱人说：“咋不踢死它？”
我的狗看到追过来的公鸡，立刻飞奔过去。它吓得枝杈着翅膀哀叫着逃窜了。看样子狗才是公鸡的天敌。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每每与家人说起，我都禁不住想拥有这样的一只公鸡。因为我很少见到这样勇猛无畏的公鸡。
写于2020年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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