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了,太阳从缝隙里投下一束束温热的光线。
已经是九月下旬了,整个的这大半年真的不缺了雨水。一春一夏不必说,进入到中秋,从十四开始,天又阴翳翳的。云层不是很厚,却很均匀地布满了整个天空。有一点闷,心里还是奢望到了十五那天能够拨云见日,以至于晚上则可以见到皓月当空,见到众星捧月,见到一个澄清明澈的苍穹。
但是,整个十五一天天气并没有什么改观,阴翳的氛围就染了一点在心里。努力鼓荡起残存的希望,晚饭的时候抿了两口酒,没有滋味,心里惨淡。
回到家,夜色潮起。灯打开,更见得窗外寂寂地黑。开窗,喷一口气出去,风涌进来,秋虫的鸣叫声更近了。高远处眺望,是朦胧的黑,定一定睛,似乎有层层的云把这个夜空裹住了。不是很分明,但天上没有月亮,没有一颗星星,只是混沌。
看来那口淡淡的酒是白喝了,就倒头睡觉。
下半夜时候,脚底下嗖嗖地冷,耐不住起来时,窗外的雨声灌到耳朵里,风把冰冷细碎的雨粒潲进来。
于是从十六的凌晨开始,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一直到十八的中午,才渐渐歇下来。
秋天本就是多雨的季节,而且这雨缠绵,下个两三天也许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对它,不会觉得意外。只是心里,还是有淡淡的愀然。也许不为什么,季节带来的,不光是天气,人还是在自然里面,跳不出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窗外的雨,胸是闷闷的。打了伞走在雨里,反而舒爽了许多。雨荡涤了浮尘,空气清泠泠地,呼吸惯了搀杂着各色异味气体的肺,这时熨贴地张弛着,又把这些清新之气运转全身,于是神清目明,浑身通泰。听着细碎的雨点砸落在伞上,看着地上一汪汪浅浅的水洼,浸润在凛凛的秋气里,原先郁结的东西却也慢慢地消散,心境象是云开了的秋天的苍穹,澄清明澈。
清晰地把季节区分开来,怕只有在日历里才能够做到。秋季,不是叶黄了、落了才到来的,不是花凋了才到来的,也不是所有的果实收获的时候,它才迈开脚步进门的。闲适时凭栏远眺,目极天高云淡,心里想:秋天来了!这样高渺空灵的境界让人豁然开朗,瞬即心中又不免戚然:一个季节来了,就是一个季节走了。没有声息,没有形骸,象夜里飘过的一袭裙裾。时光,太率性了。
那几天阴雨的日子也瞬间过去了,留在心里的印记是把秋、把深秋拉得近了,面对面,感觉到了它的阴冷之气。于是加衣,于是睡觉的时候把窗关得只留一隙,于是往杯子里添热的水。
雨住云开。几天不见,阳光照在湿漉漉的地上,原来是如此地光鲜,那云朵缝隙里的天空又蓝得纯净。
雨住云开。把衣服拿出来放到阳台上,和些须潮湿的心情一起晾干。
也知道这个秋天还会有雨,那又何妨呢?阴也好,晴也罢,冷热、风云,霜雹雪露,这些看似点染了我们心情的东西原本是无辜的,划动了我们心痕的,不过是我们自己而已。
雨还要来,风也会,雪也将会。会来,也会去。那时候也许我还会写下一段文字,也许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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