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重新踏回明家院子的时候，明楼的脚步已有些翩翩然了。
阿诚小心地扶着明楼，走进灯火阑珊的明公馆。
刚刚踏进明公馆的客厅，就有一个熟悉的女声飘过来。
“阿诚啊，这么晚了，他又去陪谁应酬了？”听口气，倒不像是个问句了。
阿诚苦笑了一下，想了想，道:“大姐，大哥不是有言在先么——在家里不准谈工作上的事情的。您若是一定要问……还是等明日大哥醒了，再……”
明镜叹了口气，“行了，天也晚了，扶他去睡吧。”
……
明楼翌日呻吟着醒来时，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明镜吓了一跳。
“大姐？……”
明镜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明楼的手背，“你可别忘了，我说过的，咱们明家三代不与他们汪家结邻结亲结友盟！”
“是是是，大姐您说得对。”明楼半撑着坐起身来，“我都记着呢——明楼哪里敢忘？”
明镜转过身来直视那双深邃的眸子，“那明长官自己说说，昨个儿去干什么了？”
“这……”明楼一时语塞。
“你说，是不是又去见那个……”
“嗨！大姐，我这也是不得己的法子。若不是那位贵客只能由曼春请来，我也不想麻烦她的。”明楼急忙接住了她的话。
明镜叹了口气，“行啦！说你什么你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来搪塞我，我不和你吵，快起来要吃饭了。”说罢便开了门出去。
明楼穿戴整齐出来，同阿诚一起步入餐厅。“阿诚，大姐以前从来不进我的房间……看来大家回来的的确很蹊跷。”
阿诚默默地点了点头。
……
“明长官，有您的信。”
明楼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了信封，信封上力透纸背的字体立时让明楼的心寒上一寒。
毒蜂？！
明楼沉吟了一会儿，“阿诚，今晚找个地方，看来是时候要和‘老朋友’叙叙旧了。”
“是。”阿城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
一道身影投到门上，极轻地叩了三下门。
“请进。”
王天风进得门来，朝暗影里的人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坐。”明楼微微向后靠着椅背，“好久不见。”
王天风嘴角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明楼抿了口酒，“明台呢？”
王天风冷哼了一声，“你本可以不用问的。”
明楼倏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将满腔的怒火慢慢的回敛。王天风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了几分。
“为什么？”明楼站起身来，问出那个他已然问过很多次的问题——“为什么是明台？”
得到的答案并不出乎明楼的意料之外。
王天风说:“我们都可以死，唯独你兄弟不能死吗？”
明楼一时语塞。
良久，他才开口道:“我们明家，家教严明，向来是养花养牡丹，养草是兰草……”
“是吗？可是在这座鱼龙混杂、人人自危的上海城里，牡丹和兰草迟早会被被那些黑暗践踏到尘埃里！虽然我们这儿养花养成刺儿，养草成野草，但结果是好的——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中活下去！活下去！”
明楼的睫羽微微一颤，“急什么，我的话里有反对的意思么？”
“但是死间计划……必须改！”
王天风闻言轻蔑地笑了一声，“不可能。”
“那我们，走着瞧？”
……
汽车徐徐地行驶在黑夜笼罩的大路上。明诚朝后瞥了一眼，看见明楼一脸的倦意。
“大哥，‘毒蜂’什么意见？”
“什么意见？固执己见！”明楼揉了揉太阳穴回道。
“‘死间计划’已经开始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更加小心……明台也好大姐也罢，我们都不能再失去他们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