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算是一个好姑娘

（写在前面的话：昨晚做了个梦，开了开脑洞，感觉需要写点什么来拯救自己空洞的心，算是一个小短篇？）

今早，我刚从床上爬起来，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了那个很久没见的姑娘。是很久了，打从高中毕业就没再联系，我和她其实是小学同学。

那她是为什么突然找到我家来的？

我回屋迅速换好衣服，给她开门。

“小秦，我们好久没见啦。”

姑娘笑盈盈的，眼睛像狐狸眼睛一样眯成细细弯弯的一条缝，嘴角上扬成奇特的弧度，身材还是同以前一样的瘦，脚上踏着一双似乎并不怎么合脚的高跟鞋。哦忘了介绍，这姑娘姓万，叫姑且。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笑着把她迎进门，总归是个同学，我何必把人家拒之门外呢。

“你能帮我个忙吗？帮我报个名。诶对了，你家有网的吧？”

我愣了愣，进门就是找我帮忙的？也是，没事儿突然找我做什么。

“有，你等等，我去拿电脑。”说实话我也是真无聊，帮忙报个名并无所谓。

电脑拿过来，她熟门熟路却又缓慢地打开电脑，竟自顾自地戳开了网页。我默不作声，想起自己还没洗脸刷牙，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会儿万同学轻轻地喊了我几声，要我帮她报名。我擦把脸走到电脑前。

“你这是到哪个步骤了？”

“选科目，该选科目了。”

“那你就选呗。”

“我不知道该选哪些啊。”

我诧异，你自己考试，你不知道选哪些科目，还来问我？

“那你问问你们老师吧。”我说。

“好吧，这之后还要缴费，我怎么知道怎么缴费啊……”她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我看了看电脑屏幕，发现她是在报名自考北京一所知名大学，想起她似乎之前没有参加高考。我没再多问，转头去热牛奶吃早餐。

“老师我不能去怎么办？老师我能不去吗？”我在厨房听到万同学微弱无助的声音。

“老师那我怎么办？”

“老师我能不去吗……直接在网上报科目？”

“好吧，老师再见……”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只能听清几个字节。

我端着早餐问她：“怎么了？”

她满脸无辜地望着我：“老师说要下周六去北京现场确认信息，才能报科目。但我去不了北京。”

“为什么？”

“我没钱，我没钱买车票。”她的声音又开始如同飘着的羽毛。“我爸妈都生病住院了，我家也没存款了，他们不会给我钱去北京的。”

“一点钱都掏不出来吗？可你要去考试啊！你有自己的钱吗？”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低下了头沉默了一阵，又抬头低声说：“都交学费了。”然后她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又说：“我家真的没钱了。”

难道她是来问我借钱的？

“哦对了，我想起我之前还借了一个同学四千块，他还没还我，他说分期还。”万同学突然说，“他只在两个月前还了我400，上个月和这个月的都没还呢。”

四千块？！什么样的同学能让你这么不含糊地一次性借这么多钱？还答应人家分期还？

我莫名觉得有些生气，语气也显得些微的恶劣：“你借谁这么多钱啊？你为啥借他这么多钱？”

她又开始低头不说话，唯唯诺诺地缩着肩。

看见万同学一副委屈无助的样子，我只觉得更加烦躁。

“那你现在问他要！”

她终于动了起来，打开QQ和那个同学聊天。

我问了万同学几个关于那男孩的问题，最后却只知道那男孩父母离异，没钱交学费，才问万同学借了那么多钱。

我真的有些不耐烦：“你不能借给一个普通同学这么多钱你明白吗？你觉得他能还的起吗？救急不救穷这个道理你得明白啊！”

“他有工作呢，他现在在上海。”万同学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之前不是说他要交学费，怎么又突然在上海工作了呢？算了，我没空分析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过一会儿万同学缓缓抬起头说：“他说他没钱，最多只能还我四百。怎么办小秦，他说他没钱还我那么多。我怎么去北京啊……”

我懒得理她，打开买火车票的网站，发现符合时间要求的从白水到北京的火车票只剩硬座。

我说：“400块也够了，你可以买硬座，170一张票，就是你得一直坐着，坐20个小时。””

她不情愿地说：“我不想坐硬座。”

“那你就买机票！最便宜的700块一张，俩小时就到了。”我忍住骂她的冲动。

“机票好贵啊……”她扭头没再看我，低头看手机消息。

见她没有再和我说话，我也打算回卧室去看书。一会儿，她又跑过来和我说：“小秦，我想到了，我问我爷爷借钱，借2000，2000块钱应该够了。然后我去北京读书的时候打工还给爷爷。我周末可以去餐厅当服务员，我姑姑说在北京当服务员能挣好多钱呢。”

“嗯，那就这样吧。”我翻着书页，都没回头看她。我没再接着给她算这笔账。

她又和家里人打了两个电话，语气听上去都很着急，但又莫名带着强迫的意味。电话打完了，她和我说了谢谢，就准备要离开了。

“决定啦？就问爷爷借钱？”

“嗯。”

“好，祝你好运。”我给她开了门，目送她下楼。

我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花近一上午时间来帮她这个忙。

后来，后来在两个星期左右之后，我想起这姑娘一直没和我联系，也不知道她事情究竟处理好了没有。好奇心促使我给她发了个消息问候她关于这件事的进展。很遗憾，或者说还比较符合我预期的，她没有回复。

再后来，她都没有和我联系。

想起了我的家人和我说，像小万这样的朋友，并不值得你交。不要再对她的事情上心了。

真从这个角度来讲，那她不和我联系还算件好事儿？况且我这个人本来也没那么善意和好心。

不过见她除了有重大事情从不找我的态度，不轻易问我借钱的做法以及那事儿过后就没声儿了的行为来看，她姑且算是一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