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是假的,但作画之人天分极高,将来成就之大,将是划时代的——”
一语成谶。
现如今他再忆起这番话,便一下子想起她。
想起她红袖添香时被耳发遮挡的侧脸,提笔描眉时的十指纤纤;想起她青葱岁月时的青春灵动,还有两鬓斑白时的衰弱疲惫。
十几年前她缠绵病榻时,自己身处台湾举办画展。
如鱼得水,却此生再无挚爱。
如今回忆,仍旧痛心疾首,万般后悔。
一九一二年夏。
张爱拿着毛笔悬立在纸上,却迟迟不肯落笔。
墨水忽然落下去,晕开一个巨大的墨点;他眼神飘忽,沉思半晌,又把毛笔搁在架子上,移开纸镇,揉了宣纸扔在书桌前。
他的脑中思绪混乱,鼻尖却又嗅到花瓶里的白梅蕴着清冷的气息。
他想起了秋君。
她一贯是清高的,喜欢的花也带着冷香气。
不过就是两日前的光景。
那天李家满堂皆在,他的拒绝令她脸色惨白。
不过是一个穷画师,得了李家这门姻缘该是千恩万谢,他却一口回绝。
张爰自嘲一笑,他狂妄自大之名该是传遍了。
“除了他,我终身不嫁”
他的生活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明丽骄傲的女子,心里震动是必然,可惜...
张爰眉头又拧在一起,拿着毛笔在砚台点了两笔,左手背在身后,下笔流畅。
两刻钟时间,放下笔,在房间踱步,外头是黑压压的一片,白天的雨一刻不停,直到傍晚才渐小。他们已经几日不见,张爰心里更加烦闷,扔了毛笔,摒弃一切杂念倒头就睡。
而后一晃三十年,爱慕酿成酒,沉甸甸地往心里一埋,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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