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领导,刚刚那——”
“闭嘴,不准问,老子心情不好。”
“呃。”
“开你的车。”
心还在嗓子眼里无法平复,在车架嘎吱直响的伴奏下,老陈一只手按着自己心跳过速的胸口,尽力让自己这辆已经撞得半残的的士,以一个尽力的速度,稳在早已全是往红安反方向奔逃的车的省道上。在他那已经碎成渣滓的后视镜中,他依旧可以辨认出自己后方的滚滚黑烟,以及更多慌不择路的各路车辆开着最大的油门超车的身影。背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而自己的车已经早已给撞得无法再加速了,那老陈只能尽力把车让出半条道来,给身后那些更想夺路而逃的平民车辆让出路来,还在错车的过程中给这些给刚刚的红安大战吓破魂司机一顿怒骂:
“他妈的!开这么慢你想死啊!滚开啊!!”
此刻的鳄鱼,正对着那错车而过的司机又惊又怒的脸庞,他看着那人按着喇叭叫骂号丧大踩油门飞驰过自己眼前,早已没了脾气说哪怕一句话。
车依旧这么开着,鳄鱼看着车内后视镜里那躺在后座昏死过去的司马,五味杂陈。
就在此刻,空中的涡扇爆震如惊雷般擦着云层的下限,带着两道紫焰蓝光,从那已经不堪惊吓的老陈挡风玻璃眼前,正切过鳄鱼身侧的天空。
“01,保持航路,立刻接近目标空域。”
“01明白。”
在鳄鱼的眼角余光之中,一架紧急起飞的歼20战斗机正切过自己上空,带着超音速巡航的音爆,为天空点缀了更为紧张的气氛。
“来战斗机了。”鳄鱼看着天空那架银色机翼急速掠过自己上空,脸色更是黑不见底:“完了,看来已经有其他部队介入了。”
战斗机的爆轰还震慑着他的后背,老陈看着远处的国道入口方向已经给彻底堵死,还准备问鳄鱼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老陈,别往仙桃开了。”自知徐将军估计凶多吉少,鳄鱼干脆闭上了眼睛:“回武汉去,最快速度。”
“我也知道往武汉开呀!但是前面路都堵死了!”
“堵死了等着呗,那能怎么办?”鳄鱼已经没了脾气,现在他只想闭着眼睛静一静:“别烦我,我头疼。”
“我看见他们了,信他的邪,他就真的这么直挺挺的过来了。”
“还好我们来了,呵呵,不然那可搞笑了。”
车速逐渐在各路喇叭的呼号声围绕中降到了最低,看着鳄鱼在那无数给堵在省道出口的车群的叫骂与震天喇叭响中还在那“闭目养神”,老陈真是给这一切烦到了极点,却拿不出一点办法,只能在后车不断的挤压推进中彻底卡死在了省道的路中央。
四周,同给堵在逃往武汉方向的车群,叫骂声愈发激烈。
“怎么动都动不了了!他妈的快走啊!”
“前面到底怎么回事,走啊!走啊!!”
“难怪你之前故意把我的机票改签到今天上午呢,还亲自开这车送我上机场,结果今天早上天河机场所有飞机全部延误,我就知道你突然这么有爱心,准没好事。”
“那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那包括我咯?嗯哼?”
“当然也有你!你给我好好盯紧了,等下别出篓子!”
各种车喇叭在这省道行道树内此起彼伏,声浪就这么回荡在这窄小的路拱上,让之前那本是如此安静的开春田野,混杂了如此之多不该有的声音。而那鳄鱼,只能闭着眼睛,聆听着这所有的一切,即使他根本不想听。
“妈的前面走不走了!怎么会堵得动都动不了的!!”
“前面有车抛锚了!卡在路中央了!”
“傻逼玩意!”
“怎么会有人把车抛锚在路口的!”
“妈的司机都慌不择路跑了!快来人,快来人把这傻逼车推到路牙子下面去!”
四周给彻底堵死怒骂司机纷纷下车,而鳄鱼听着他们的话,瞬间醒悟,猛得开了眼:
“糟了,我他妈的中计了!!”
“有动静了,下面的人有动静了,他们要上了。”
“别慌,我们就两个人,等他们靠近了再打,别冲动。”
还准备也下车去帮忙的老陈,突然听到鳄鱼这声发自内心的恐惧之声,直接给吓得一个脚软瘫在了地上:
“喂喂喂喂喂——大领导!你别吓我啊!!什么中计了!!”
就在那已经在乱车卡死的路四周,急速赶来布点劫路的107工程内卫便衣,全数趴在路拱之下,以全副武装姿态,扫过所有卡在路上的车辆。
“是哪辆车?是哪辆车?”
通话器内,他们正急切的等待话筒内的回应。
“一辆……出租车。”他们的耳机里,传来的是易姐带血的咳嗽吐气声:“咳咳,车号是鄂A,4BB……”
还没等话筒里的话说完,所有埋伏在路拱下的便衣,在武器上膛的齐奏曲中,以最快速度跳出了路面:
“那辆车!就那辆车!干掉车上所有人!!快!快!快!!”
“他们出来了,我现在能看见五个……十个,比十个多。”
“别慌,听我的,等他们再近一点。”
危机就在懈怠的一瞬间,而恐惧瞬间侵袭了鳄鱼的全身。突然而然的伏击即刻发生,而自己的车已经卡死在路中央动弹不得。当听到自己身侧那些平民司机的叫骂声瞬间改为惊骇的尖叫时刻,那鳄鱼算是明白,自己这下可是完了。
转头的一刻,他已经看到了车辆缝隙之间,几个人高马大的怒汉,正抄着短突击步枪,朝着自己的座位方向扑杀而来。
“前面的一批人过去了,目测还有三辆车的距离。”
“再等等。”
“我看见有人抬枪了。”
“哦。”
一切是那么的突然,手无寸铁的鳄鱼给这一幕吓得一个趔趄,连安全带都忘记脱钩,就这么硬卡在了座位上。脸直接给吓得惨白的他,就这么看着几道枪口从两侧对准了自己,却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去后座上抢过司马的突击步枪去还击,只能坐以待毙的,在死亡临近的最后时刻,以满脸的扭曲之相,干嚎着毫无作用的求教宣言:
“幸幸幸……幸运!!救我!!!救我——”
“差不多了。”
“和我想的一样。”
“上!”
子弹的呼啸声贴着自己的脸飞掠在空气之中,让那颤抖着想把自己安全带解开的鳄鱼彻底吓得呆若木鸡,只能在瞬发而至的极度惊恐中紧闭双眼,坐以待毙。
而在这低阻空尖弹呼啸声中迎风歪斜倒下的,是鳄鱼身前那几个脑门中弹飙血的,107工程内卫便衣。
“SURPRISE!YO--MOTHERFUCKER!!”
单锁眼罩带暗红之色,完美的肌肉记忆在货车后门开启之时对准了那堂而皇之横冲路面的那些便衣,CCOM步枪在前,微动扳机的手感刚刚好,那穿着一身新买的运动冲锋衣准备回家过新年的老虎,擦过自己那男人味的小羊胡,在手间的锁定变换之间,再次上演了自己的绝技:一枪一个,绝不多发。
即刻间,七具尸体未曾有反应,便七歪八扭的,溅血路面。
而还在后面的107内卫,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还是当看到前面有自己人忽然倒下后,才终于会过来了这伏击中的伏击,即刻间叫得像个马上要被破处的处女一般:
“我们被伏击了!!”
然后,他就在那货车前门开启的一刻,给那矮胖眼镜大叔标准而潇洒的双手握持手枪短点射,给即刻轰飞了门牙和墨镜,当场击毙。
给这一幕给吓得丢了七魂六魄,没想到伏击之中还能被伏击的剩下的107内卫便衣即刻卧倒在地,咒骂翻滚着滚回了路拱之下,开始无差别的朝着四处乱扫子弹。
“老虎!”熊猫靠着自己那改装小货车的防弹车门,在人群四散尖叫之中招呼他赶快到出租车那去:“过去过去!快过去!”
靠在就近的车轮胎后,那老虎用牙咬开手榴弹拉环,一个随意的反手投掷,便让那路拱下还敢开火还击的人,吃了一发新鲜的新年爆竹。爆轰之后,老虎才急速掠过几辆车之间的缝隙,快速的冲向了鳄鱼那已经愣神的身前,用战斗匕首即刻划开了他的安全带:
“看到你这傻逼模样,我今天真开心。”
而车驾驶门那边的老陈,早已直接躺倒在路面上,吓得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了。
即刻到位,油门大轰,熊猫的自家小货车爆发出了惊人的动力,直接撞开卡在路上的两辆小轿车,把后大门顶在了鳄鱼这边。
“还想什么!都给我上车!”
没有二话可说,鳄鱼和老陈即刻跳上熊猫的货车,而老虎在自己烟雾弹和熊猫的掩护下,将后座的昏死的司马扛上货车车厢。
“我真不敢相信你是107那边出来的。”熊猫在开车之前,还不忘好好吐槽一下这位差点中计殒命的年轻鳄鱼:“你真是菜的抠脚。”
门关一瞬,油门轰出爆响,接连撞开几个挡路的私家车,在护栏的碎裂声中,那辆私装小货车带着惊人的抓地力,直接飞出了路拱的另一面,沿着既定的田地小道,迅速撤离在了四周的行道树的阻碍之中。
7B.残兵败将(前)
“欧阳明,慢点说。”
长江之末的魔都上海,除夕即将入夜。
陆家嘴渣打银行四楼的恒广轩,刚刚接到电话的梁凌,不得不暂时抛下已经入年饭席的母亲和几位本家亲戚,绕过投影幕布和古色玄关,面对幕墙外内透逐渐通明的上海旧商务区逐渐璀璨开场的绚烂夜景,把电话内的内容尽量能快些说完:
“什么事情很突然,你解释清楚些。”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较急促,但是没有太多慌乱:
“梁凌,今天早些时候,107工程这边有一些很明显的异动,按照你的要求,我第一时间告知你了。”
“然后呢?”梁凌单手靠在上海的夜色中:“很严重吗,怎么会惊动你的。”
“不知道严不严重,但是情况比较突然,从我这里得知的消息,似乎是有高级别人员绕开了正常的程序,擅自行事。”电话那头的欧阳明压低了声音:“到今天中午的时候,已经惊动到了高邮湖这边,现在不断的有这边的人正在往事发地附近增援。”
听完了欧阳明的说辞,梁凌并没有太多的话,毕竟这个时间,自己还不想被打扰:
“我知道了,欧阳老师,辛苦了。我这个位置不方便继续聊,先挂断电话了。”
国金中心的幕墙逐渐点亮了整个陆家嘴环路,刚刚准备挂断电话的梁凌,即刻被欧阳明补充了几句:
“按说,这个时间我是不应该打电话。但是梁凌,你应该记得上个月你拜托过我一件事,对吧。”
梁凌当然记得,她之前托付欧阳明叫他盯紧107工程内针对司马的一切情况。
当欧阳明再次提起这事情的时候,梁凌不免觉得有些突然:
“噢?”
而欧阳明,看着手上刚刚传回来的事态报告,皱着眉头把话还给了梁凌本人:
“我虽然不确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欧阳明的话语声中,梁凌忽然感觉自己脊背发凉,然后,就再也感觉不到了任何温度。
“但是……但是事发地点,似乎是你要我盯的这个人(司马)的……家。”
“那,作为救了你性命的龙,我向你提一个要求。”
自己面前的龙眼神发耀,收紧的龙翼在俯身之中微微展开。
“让你的人,以后别找他麻烦,也别找他亲人,朋友,所有相熟的人的麻烦,你做得到吗?”
“没问题。”梁凌果断作答:“包在我身上,我来做这件事,以后107工程绝对不会给司马造成任何麻烦了,如果是我控制范围外的,我也会第一时间告知你,放心吧。”
“希望你能完成你的承诺。”幸运满足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做到,我把你救来的这条命,还给你。”
欧阳明翻了几面事态简报,愈发不敢相信其中写的内容,是否过于夸张了:
“我不太确认我手上东西的真实性,这东西的内容有些太假了,严重过头了。不过发生地现在可以确认是湖北省的红安县,发生在今天早上9点左右,我知道的情况是,到今天下午五点钟左右,不断的有107工程的内卫正在往武汉方向追堵这位……喂,喂?梁凌?你有在听我的电话吗?”
面对早已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欧阳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比较好。
而就在同时,东方广场的二十七楼,熊猫家那锈蚀不堪的铁栅栏大门在起爆器的爆轰之中,被整个炸烂开来,鱼贯而入的107工程内卫突击队员即刻控制了整个客厅。
“客厅安全!”
“走廊没有敌人!”
“阳台也没有发现目标!”
“卧室没有人!”
踏着泥的作战靴踢开了那丑陋不堪的沙发,带着上膛的突击步枪冲进了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而门口的位置,背负整个联络电台和夸张天线的随行队员,把话筒递给了身前的那位107工程新一任华中地区的“1号”。
“确认无误,救走目标的那两个人就住在这里,他们是同谋……对,对的,没有错,没有发现任何人,他们没有回来……他们的车已经在此楼的地下车库被控制了,里面也没任何人,发动机还是热的……见鬼,他们怎么可能逃得掉的,我们都跟了那车那么久,明明看到他们进来的,简直是不可思议。”
还捏着电话,他径直踏过已经炸得躺地扭曲的门框,在四周人员拆墙砸柜扒线掏地的背景之中,逐渐朝卧室方向走去。
“里面的房间全部拆掉,找到一切他们可能躲藏地的证据。”
下达命令后,几个卧室的门内,外加鳄鱼昨天还用过的那间厕所,瞬间砸得噼啪直响,走廊的地板上不断的是熊猫家那些给枪托砸烂的陈设和小家具,给如垃圾般扔到过道上。
“报告!”那是最后那个房间发出的声音:“这里有个干净卧室。”
“拆了,废话什么。”
“是。”
很快的,走道上,又逐渐飞出了无数扯碎的高中习题集,以及扯碎的白被单。
显然,从最后一个房间不断被扔出门框外的书页,引起了“1号”的兴趣,他踏过卧室走道外的一地狼藉,用自己的脏脚踏进了曾经的昊冉干净的房间内。
“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书?”
“不太清楚。”
身边的队员正在逐一核对书页中的内容,以及翻看里面是不是夹了密码或者暗语字条,另一头的人则已经把整个床拆开扯净,已经开始撕扯四周的墙纸和壁画,把整个房间弄得面目全非。看到这个房间显然有所不同,他不禁自然而然的疑惑起来:
“这个房间重点的搜。”
显然,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踏着一地扯烂撕碎的试卷和教材,当他回头的时刻,他注意到了,这个已经看不出任何原有面目的房间顶角里,有个肉眼几乎无法辨析的针孔探头,正盯着自己的眼角余光。
“他们在看着我呢。”
眼睛对上探头的一瞬间,那针孔探头冒出了一阵青烟,随后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按下回车键后,地下室安全屋里的熊猫,最终还是自毁掉了最后一个监视探头。
除夕夜的武汉江汉路,繁华不减当年,在长江对岸的绿地中心超高摩天大楼水帘幕墙投影恭贺除夕的巨幅字幕下,古旧的江汉村酒吧更是灯火通明,花红酒绿。整条旧街早已满是举杯庆贺新年的人群,满满的用私酿啤酒喝临时桌椅占满了整条街道。
“两杯蔡甸艾尔!中法生态城刚刚拉来的货!加了柠檬碎!今天可不能续杯啊!哈哈!!”
生意实在太好,带着胡碴的老板提了提自己的圆眼镜,也客串起了酒保的角色,眯眼笑着将刚刚打好的啤酒送出店门外坐在街面座椅上的顾客。待以特供啤酒和节日莲藕炸肉丸招待好顾客之后,他缓缓的走回自己的吧台,推开酒窖大门,在身后两位酒保的眼神确认安全后,才拉开了地板隔断的木板,投入了自己的问询:
“老虎,你兄弟情况怎么样,需要医生吗?”
坐在地下室安全屋门口,没有脱下单眼遮罩的老虎,拄着司马的那把25式突击步枪,给了那位熟人老板一个摇头:
“没事,他司马命是我见过最硬的一个,比我这茅坑里的石头都硬三倍,不用担心,让他在里面躺着休息就好。”
听到这番不知道是赞美还是自嘲的话,那老板镜框闪过天际线上摩天大楼的幕墙光辉变换:
“还在吹牛逼呢,小伙子,都找我来救命藏人了,外面乌泱一片全是107工程的人,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种盛况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能闹出事呀。”
“你别管。”老虎看着门板外的光幻撒进了地下的一角,无奈自知:“兄弟伙计的事,兄弟伙计必须帮。”
“那你兄弟醒了没有?”
“早醒了,不过还躺在床上。”老虎撇过头,看到熊猫的手势,房间里电脑屏幕的微光,还有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司马那半截身子:“头受伤流血,已经包扎过了,没啥大碍。”
“没脑震荡吧。”
“说不清。”老虎添了一句:“不过,把他打蠢一点也好。”
“呵。”
而就在房间里,刚刚目睹电脑屏幕中监控探头所示的老陈,带着满脸的震惊,问向刚刚自毁掐断信号的熊猫:
“这这……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黑社会?地下组织?他们把你家给拆了!”
“是呀。”在司马无神的睁眼瞟视之下,熊猫颇为遗憾的笑笑:“拆了,拆得够彻底的,里面好多东西是我来不及搬走的纪念呢,都砸没了。”
“这些人太王八蛋了!妈的!”
“人没事就行,那些东西什么的,丢了就丢了。”熊猫一副早知今日的模样:“说起来,要不是刚刚鳄鱼那家伙强烈要求我们车停下去了后立刻转移它地,我还真不知道我家都被人盯上了,这家伙……哎,那鳄鱼人呢?”
就在他们的头顶,背靠江汉路的璀璨,拄着栏杆的鳄鱼最终说完了他所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给身前的大家伙听。而当他说完之后,黑着脸的鳄鱼,把视线直接撇向远处中山大道与江汉路交汇的光辉中心,再也不想看到自己背后那已经趴在地上只剩下痛苦悲鸣的幸运。
“好了,我知道你很难受。”抿着嘴唇,鳄鱼也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幸运:“够了,你别这样,打起精神来,那家伙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谁倒下去都可以,你绝对不可以。”
然而,鳄鱼并不明白,幸运受到的沉重打击,远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人类……”
已经完全无力站起身来,幸运颤抖的将自己爪心里那找到的唯一寄托,那生锈的铁徽记,轻轻的放在了鳄鱼身前的地上:
“帮我,帮我带上这东西……求求你,快。”
回头的时刻,鳄鱼看到了那已经再也没有尖锐瞳光的龙,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眸神散乱的幸运,却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眼神从地上那廉价简单的挂坠中挪开。
“这,这是什么?”
略显惊异的鳄鱼,赶紧捡起了地上的铁徽记,没有任何迟疑,他立刻解开了坠饰的小链条,却发现这东西不可能就这么套在幸运的脖子上,这环实在是太小了。
“这东西……这东西不可能套你脖子上去。”鳄鱼连试都不用试,就知道这套环还没幸运脖子一半多呢:“要不,要不我先套在你爪子上?”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唯有四周极其不稳定的空气震颤为背景,那鳄鱼即刻感觉到了幸运内心剧烈的重压似乎要把四周的空气都凝固起来,趁着自己还能呼吸,即刻改了口:
“幸运,幸运你冷静一点……我去找个长一些的链条什么的,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找个东西给你套脖子上去,你等我一会儿,好吗?”
直感觉自己立刻从江汉平原到了珠峰大本营,鳄鱼强忍着难以呼吸的难受劲和不由自主的恐惧寒冷之感,两脚就像踩着棉花般,趁着自己意识还没有被击溃,赶紧找到下楼的路。
而就在这时候,他才注意到。
这龙威所控制的视界之内。
本只有自己和幸运所在的房顶。
不知道什么时候……
竟然多出了一个人!
就在楼顶对角线盆栽的天台栏杆上,坐着一个带着耳机的人影,翘着腿打量着自己,似乎就这么看了自己这边很久了。
在鳄鱼注意到他之后,那家伙似乎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声。
“你是谁?!”
鳄鱼当即惊讶的呼出了惊异,连带着让身后的幸运也即刻发现异常,猛睁开眸子,踉跄得想爬起身来。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你怎么可能在这里?”
而就在这时,那个带着魔音耳机模样的白人,闪过自己清澈而深邃的蓝眸,完全无视了眼前的鳄鱼,把自己略显嘲讽的话语,送给了鳄鱼身后爬起身来的幸运:
“(龙语)哎呀,默德呀,多时不见,你怎么养了个人类宠物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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