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从大年初一到正月三十,已经整整一个月了,这是一次超长年假,于我而言也是连续不间断在家做饭吃饭时间最长的一次。想到这些,心情其实是复杂的,一方面超长假期的原因实在让人揪心,另一方面对自己的表现有些沾沾自喜又有些厌烦。晚上吃点儿什么纪念这一个月,奖励同时安慰自己呢?
当然是撸串!
这个答案非常坚定,不容更改,最重要的是它根本不用设计也没有经过我的大脑。原因很多,首先是爱吃,冬天吃得少,尤其想念,而一个月不间断地吃炒菜,让想念不能自已;其次是心情,撸串是放松的,甚至是放纵的,宅在家里每天看着不断增加的感染人数和萧条的街道,内心的压抑与日俱增,烤串无疑是最好的排遣;再次,撸串自然是要喝酒的,有串岂能无啤,冰凉的啤酒泡沫撞击口腔的感受,实在令人神往。
在家撸串第一步,检查家里的无烟电烤炉是否还能正常工作,因为万事俱备只欠炉子的情况,是无法接受。第二步就是采买原料,羊腿肉半斤、鸡翅一斤、虾一斤、鱼豆腐三两,然后是配菜,毛豆、黄瓜、松花蛋。第三步腌制食材,盐、味精、淀粉、洋葱腌制羊肉,新奥尔良烧烤酱腌制鸡翅,虾和鱼豆腐就是原味,刷少量油即可。第四步穿串,同时煮毛豆、拌黄瓜。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心情也越发亢奋。
一切准备停当摆上餐桌,总觉得意思还差了一点儿,找来一次性纸杯喝啤酒,一次性的方便筷子夹菜,这下感觉就对了,撸串属街边最正宗,街边就是这样的。要不是冬天,真想打开窗户,一边呼吸室外空气一边撸串。
平心而论,无烟电烤炉烤串的味道是不及碳火烧烤的,没有了烟火味其实就失了烤串的精髓。而且少了兄弟们在一起闲扯吹牛,酒的味道也显得淡了。但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冬天,能在家就着啤酒撸串已经足够幸福了。或许是酒精作用,心满意足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赶快结束,平常日子平庸且忙碌其实是很好的。我至今清楚记得,那一刻我的眼睛是湿润的。
做饭和写文章确实很像:室内电子烤炉烤羊肉串,味道其实和炒羊肉更接近,但串起来、配上毛豆、拍黄瓜,手里拿着一次性纸杯和方便筷子,仿佛一下子就和哥们儿们坐在盛夏的路边了。写文章讲究形式,平直的语言,一旦分行就抑扬顿挫起来,有了诗歌的节奏和情绪,一则真实新闻,把结尾暴出来再不断追问,一下子就有了悬疑的味道……有意味的形式成就了文章更成就了文学。
《撸串》
我爱撸串
不爱吃串
撸是一种有意味的架势
意味着端着冰凉的啤酒
意味着和朋友大呼小叫
意味着不用盯着手表
意味着什么事儿都明天再说
撸串极普通
遍布大街小巷
也极平常
夏天可以经常有
串撸着吃,其实在述说一个道理:
释放不一定非要压抑
吃饭不一定非要吃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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