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去看了《少年的你》,哭湿了两张纸,直到电影院灯亮了,我也久久没有回神。
一句话:太上头了!
我一直在等这部电影,因为千玺,也因为自己。
作为一个曾经长期被校园霸凌的女孩,我想说点什么。
也是分享,也是解脱,也是自我救赎,也是前车之鉴。
受害者
肉体疼痛固然难忘,可精神折磨更是熬人。
因为不够入学年纪,我不得不上了一年的学前班,那年我6岁。
班上有个女生,一个像魏莱的女生,说她丢了20块钱。九几年的20块,还是挺值钱的。作为班里可有可无的角色,这样的事我本来不会知道,可突然,我成为了焦点——那女孩对我说:你偷了我的钱。
我自然是不会辩解的,我以为只要不说话就好了。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那之后,班上的男生盯上了我,我被不止一次堵在了回家路上。可即使书包被翻过无数遍,也没有那20块钱。我的课本被撕的粉碎,就好像书撕碎了钱就找到了。
后来有一天,那女孩找到了她的20块钱,这事儿便悄悄过去了,毕竟,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自然也,没有必要道歉。
其实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我整个童年都没有朋友呢?反正就是没有朋友。
可是没有朋友的小姑娘也喜欢跳皮筋啊,·怎么办呢?没事儿,还有树啊,我只要把皮筋绑在两颗树上,就可以跳皮筋啦。我很喜欢跳皮筋,直到......我跳着跳着,一大块玻璃片架在了脖子上,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死亡,伴随着的,是身后那个男孩的笑声,那笑声,就像一个变态找到了让自己达到高潮的好方法一样。
你们知道哨楼么?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哨楼是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家属院的一帮小孩子突然愿意和我玩耍,我可开心了,我当然愿意啊。
他们把我带到一处哨楼,那是一座荒废掉挺久的哨楼。
他们把我带上去,告诉我:“你在这数100下,我们等会儿就回来。”
我说:“好啊。”
可是,从天亮到天黑,从楼下防风的囚犯对我吼叫到他们防风结束,也没有人来。
我没有等到他们。
我拿着地上的砖头砸破了门上的玻璃,楼道是漆黑的,我一路唱着歌给自己壮胆。回到家属院,那群人正在开心的玩耍。我上去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回去找我?”
有个孩子笑笑不以为然的说:“我们忘了。”
陈念第一次见到小北,被迫亲了这个她不认识的男孩。
十来岁的时候,在一帮围观着、起哄着、嘲笑着的小孩子中间,我被脱掉了衣服,对面那个男孩被要求抚摸我的身体。我盯着他,一时间竟不知他是刽子手还是另一个受害者。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女生之间的关系总是微妙又难以定义的,在那个虚荣心和攀比心悄悄生长的年纪,有一个能被自己欺负的对象,也是一种不错的谈资。那个女孩长得挺白的,这是我现在对她唯一的印象。她会用手掐着我的胳膊一整节课,威胁我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越长大越脆弱,那时候我真的忍过了一节又一节课,可现在纹身的时候却总喊疼。
你们体会过被剪头发么?我有过。包括电影里那段被手机记录下的片段。我上初中那会儿,还没有智能手机,可我们学校的女生厕所是没有独立隔间的,可手机拍照功能已经有了。我记得那群女孩在厕所拍着照片,讨论着要发给谁。
现在的卫生间都独立了,可对于我来说,它一点也不安全。
小时候玩过家家,大家都喜欢拿沙子和泥土假装成家里的锅碗瓢盆和饭,男生假装是爸爸,女生假装是妈妈,还有一个孩子,假装是个孩子。既然一切都是假装的,那吃饭也是假装吃,可我不是。在一次所谓的过家家游戏里,树叶(碗)上的沙子(饭),“爸爸”“妈妈”捏着我的嘴巴,喂我吃了下去。
施暴者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反正“事儿都过去啦,你怎么还揪着不放”。
没有多少人记得他们做过的事儿,那个掐过我的女生,后来上高中再遇见,甚至还笑眯眯的问我能不能把手中的棒棒糖给她,因为她和我小学就“认识”,自然关系“好”。
旁观者
只要不是我,是谁都行。
可如果,下一个就是你呢?就像电影里那个后来找陈念求助的女孩。
但生活一直往前,这世界也从不缺看热闹的。
后来我长大,大学考去了其他的城市,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不是个学霸,但高考那年我拼了命的想离开,去其他城市,只要离开那里。
不止一个人问我:“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老师?为什么不告诉父母?”因为不信任。
我曾经也试图寻找老师帮帮我,我问能不能帮我换一个同桌,因为我同桌一直在欺负我,老师只是冷漠的说:“那你欺负回去不就好了。”
而对于父母,如果我告诉他们我被欺负,他们也许会选择帮我也许会选择让我隐忍,但在那之前,我会先接受一顿指责。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宁愿选择用不说承受更多,来免去这样的指责。
比起去寻找当年的那些“坏人”,我更在乎现在的孩子该怎么办。
在别人看不到的黑暗中,他们如何自处。如果他们也和我一样在中学就不止一次的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怎么办。
这世界会不会更好,我不知道,我也说了不算。被人欺负该不该打回去,也没有标准答案。
真相只有一个,但,凶手不止一个。
唉。
可我挺轴,既然还活着,那这世界我就总得改变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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